唐釉回去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刚想往她小跨院走,想起来萧定慷那会儿派人寻她,略想了想,就往梼芳居而去。
蔡嬷嬷远远瞧见唐釉过来,放下手里的活计,福了福身子,“姑娘来了。”
唐釉止住了步子,随意的点了下头,“夫君可在?”
桂嬷嬷笑了笑,“少爷吩咐老奴候在此,等姑娘回来了,让姑娘直接去书房。”
唐釉意外的挑了挑眉,书房可是重地,萧定慷镇日派人守在门外,她几乎不曾踏足过。
海棠在前面打着灯,唐釉慢悠悠走在后面,两人出了院子,转入抄手游廊,忽然凉风吹过,竹叶哗哗做响,拂起她鬓边长发,倒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唐釉到了萧定慷书房门口,瞄了眼立在门口的小厮,轻啧了一声,“去告诉少爷,我来了。”
那小厮却直接侧身让开,哈腰道:“少爷已经吩咐过了,您直接进去即可。”
萧定慷端正的坐在书房正中央,瞧见唐釉过来,放下手里的册子,微扬了嘴角,朝她招了招手。
唐釉轻“咦”了声,按照她原本的想法,今日这厮定会生气,谁成想不仅没有,还心情不错。
萧定慷伸手将她拉到怀里,低下头用下巴蹭了蹭她额前发丝,半晌低声问:“天香楼的菜可好吃?”
唐釉垂了垂眸子,他这是又要问罪了?
她撅了撅嘴,轻嗔道:“菜做的不错,而且当时已经点好了,不吃有些浪费。”又抬头瞄了眼萧定慷,打量着他的神情,“夫君说呢?”
萧定慷摸了下她的手,抬起来举到两人面前,淡淡道:“天香楼我也去过几次,却不如你巧手做的好吃。”
唐釉不期然听他这么夸自己,以往每次做了给他吃,能得一句“尚可”就已经了不得了,今日竟然将她做的菜与天香楼作比?
她偷偷弯了下唇,虽说她也觉得自己得菜不错,但能得到别人这么高的评论,心里还是有几分高兴的。
萧定慷垂着眸子打量着她娇俏的面庞,小巧的鼻尖高高翘起,丰润的唇瓣轻扬,还是往日那张脸,还是那样垂眸敛目的神情,今日却觉着分外妩媚动人,
他忽的低下头在她红唇上轻点了一下,却尤觉不够。
那红唇似抹了蜜,仿佛在诱人品尝,勾的他又重重吻了上去。
唐釉直接被他这动作惊的忘了动弹。
萧定慷竟然,竟然,亲了她!!
唐釉睁大了双眼,前世即便在两人床上,他也从不亲她,从来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从上至下睥睨着她,仿佛她低贱到了尘埃里。
萧定慷也被自己这动作愣住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作出这般举动,仿佛着了魔似的俯下了身子,直到唐釉喘不上气来,才放开了她。
他侧过脸轻“咳”一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眼尾打量唐釉的神情,却见她仍是一副呆愣的模样,不觉有几分可爱。
萧定慷从桌子上抽出一个烫金帖子,塞到她手里,“打开瞧瞧?”
唐釉抿着唇,脸上泛起两团不自然的红晕。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是第一次被人亲吻,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她连忙举起手里的帖子撑开来看,想要转移目标,挥走这搅人的心情和氛围。
帖子封面用烫金的颜体规整的写着《赛春宴》三个大字。
唐釉默念了片刻,才记起来,这《赛春宴》算的上是大邑京城的一次盛会。
大邑朝以武起家,圣□□慕容复原本是前朝镇守北疆的将领,趁着前朝内乱,率了亲部招兵买马,一路打到了京师,登上了皇位。
他们慕容氏兵马起家,是以几百年留下来这么个传统,每逢三月十八,都会在京城西封河畔,举行赛马盛事,介时京城的青年俊杰,都会上场一试,力图拔的头筹。
唐釉对这赛马不感兴趣,她兴致缺缺的移开眼,去这种赛马场,还不如看看她铺子收拾的怎么样了,再过几日就可以开张了
萧定慷瞧她半晌不语,扳正了她身子,淡淡道:“明日随我一起去。”
唐釉不大乐意,她刚想借个由头拒绝,却听他道:“你不高兴?你八宝街的那间铺子,可是有人过来找过我了,你不想要了?”
萧定慷脸色沉了下来,他平日公务繁忙,没空闲带她出去,现下有个机会,她却想推拒,不知道好好珍惜,她难道不想亲近自己么?
他细细打量她的神色,想从中瞧出些什么,偏巧唐釉敛着眸,脸上也并无任何异常之色。
唐釉听闻他用铺子要挟自己,心中气恼,但人在屋檐下,却不得不低头,她没再推拒,是以点头应了下来。
萧定慷这才缓了神色。
翌日,京城西封河畔。
赛马场就建在西封山脚下,呈回字形结构,每隔三尺,就会被士兵用小旗标沿线标识。每三个来回算一个赛程。
在马场东侧十丈外,围绕着中心主位,左右两侧搭建了高台。
高台左侧为京城贵女的坐席,右侧为男子坐席。
赛春宴上来的皆为年轻的小姐、公子,亦或刚成婚不久的俊才和妇人。
萧定慷和唐釉到的时候,赛马高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