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最后,是哥哥把我抱进了浴室清洗,我们两挤在并不大的浴缸里,我窝在他怀里靠在他胸口上,这姿态我总觉得很熟悉,就问他是不是小时候也有这样一起洗过。
“唔姆。”他抓着我的手把沐浴球上的泡沫蹭到我手心里,一边给我搓着手臂,一边语调温柔地说着:“你两三岁那会,母亲听别人说什么游泳要从小开始,就也弄了个充气的小泳池,一般都是我跟你一起进去,那池子我站起来就到我胸口下边吧,经常都是我拽着你在里面游来游去……”
我试着回忆那些模糊的记忆,可惜当时年纪实在是太小了,除了这熟悉感,我一点也想不起来那时候的画面。
“想不起来……”
听我这样有些遗憾的语气,他却笑起来,抓着我满是泡泡的手往水下沉,稍微伸长了脖子偏头看我笑着说道:“你那时候才多大,能记住才奇怪了……那里也要我来洗?”
我盯着他看了会,他眼眸渐渐颤抖起来,像是不自在似的清了清嗓,眼珠开始左右晃动,我心里冷笑一声,小心挪了挪,扶着他的肩膀面朝着他跪直了身体,有那么些蹬鼻子上脸的意味说:“你说的那里是哪里,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好累不想动,你帮我洗呗。”
分不清是热蒸气还是别的原因,他脸上红的厉害,连脖颈都是绯红一片,我看着就觉得莫名的心里很爽,故意靠过去用胸口低着他的胸口,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快点呀,洗完了好睡觉呀,我明天还要去跟他们一起练习呢,哥哥。”
他让我吹了口气甚至差点弹起来了,水花被搅动出来,大量的水漫过了浴缸边沿哗啦啦摔到地板上,发出了嘈杂的水声让空间变得喧闹起来。
所以还是他给我抱回到床上去的,我气呼呼的觉得自己被算计了,又拿不出证据证明,只能扭过背去背对着他来表达自己的不愉快。
而他反而不让我立刻睡觉,在我后边拿手轻轻拍我的手臂:“你先把粥吃了,然后坐着看会书,别饿着肚子睡觉。”
“我又不觉得饿。”我扭头不怎么乐意的瞪他,在被子下边开始把身体蜷缩起来;“我现在就只觉得很困,浑身酸得不得了,想睡觉嘛!”
他显得有些为难的又转过身去,没几秒手里端着那个碗有转过来对着我,带着些诱哄意味的伸手拽被子:“就吃半碗也行,不吃太饱的话,吃了就躺下应该也还好,但是不能饿着,听话。”
我抢不过他,只能气得咋舌坐了起来,伸手去拿碗咕咕囔囔的抱怨他:“都说不想吃嘛,烦死了……唔,鱼片粥?”
“嗯,你喜欢的三文鱼。”他替我把鬓边的刘海别到了耳后,顺手就摸了摸我的脑袋;“明早也吃这个,还要喝热牛奶吗?”
我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突然抬眼看过去皮笑肉不笑的说:“我喝的牛奶还不够多吗?”
视线已有所知的往他腰以下的地方扫,他果然干咳起来,脸上又红了无奈又妥协的叹口气:“你这都跟谁学来的……还是看了什么书?”
我盘起腿坐着拿勺子挖着粥送到嘴里,细嚼慢咽后头也不抬地说:“以前暴走族的时候有个前辈总说这些话来着,现在的乐队里有个姑娘也喜欢跟我们说她男友怎么怎么的,听得多了就学来了。”
“不要学这些啊……”
他几乎像是恨铁不成钢死的说出了这句话,跟着从他那边传来了震动感,我眼角余光看到他又挪下了床,下意识的问他:“怎么了?”
他抓了把那头金红相间的头发回过头冲我笑着说:“之前接了个案子给人写活动策划,没几天就该交了,你先睡。”
我歪了歪脑袋,然后也动身准备下床:“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做这个,哪有一吃饱就睡觉的,你写你的,我正好也研究研究曲子还差点什么。”
不过我是真的困,没多大会就靠着沙发扶手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感觉有些热,而且腰上搭着什么重物怪不舒服的,想挣扎的时候意识清醒过来,感觉后背被温热紧紧贴着,有呼吸钻过了发丝落在头皮上微微发痒。
是哥哥从背后抱着我睡啊……
这样想明白以后身体就放松下来了,又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重新进入睡眠。
一大早吃了早餐后我就离开了哥哥的公寓赶往约定的训练点,那是大家一起出钱租用的音乐室,每周固定在周日上午进行三小时的练习,下午的时候就去涉谷街头进行表演。
今天实际上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走上街头进行表演,感觉还是挺成功的,有很多路人驻足观看并且为我们鼓掌,能看到不少人在举着手机拍照或者录像。
被认可的满足感让我非常开心,跟几位队员在结束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自己已经有新的曲子灵感,正说着话的时候,贝斯手不死川玄弥忽然拿手拍了下我的后背,在我被拍得愣住的时候,他脸色有些嫌弃地说:“你背上蹭哪了,灰白一大片。”
键盘手小梅就伸脑袋看了看我后背,啊了一声后也开始给我拍后背:“真的,羽奈酱你刚刚是不是靠道路灯杆上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