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使不得,年鹤没有这个能力。白掌门且先住着,之后的事,万望白掌门细细考虑再说。”年鹤一口回绝道,但眼下一团乱麻,他也没有勉强白企歌,只替他挂好佩剑,又倒了清茶,让他先歇息,改日再说。
这时门外来了几个弟子,年游、年洛等也在。
几个弟子没敢像平常一样和白企歌说话,只是远远站着,看着白企歌。
白企歌明白,他们知道了苏以年和还魂丹的事,所以苏以年其实大半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但即便如此,对于他们来说,苏掌门在离开药仙门去仙盟的时候,还是那个他们熟悉的掌门师尊,过了几日,便说去世了,而回来的只是一个叫白企歌的外人。任谁都接受不了。
“白师尊,苏掌门他……”终于,最小的年游忍不住,难过地问道,“真的已经去世了吗?”
白企歌本想说得委婉一点,但停顿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安慰道:“苏掌门为药仙门尽心尽力,因操劳过度,落下了劳疾,但逝者已逝,你们要继承他的衣钵,将药仙门好好地维持下去,不要太过消沉。”
众弟子没回话,看来对眼前这个苏掌门模样的另一个人,还是不能接受。
“年游、年洛,你们要给大家做个榜样,坚强一些。”年鹤叹了一口气,对着二人嘱咐道。
“嗯。”年洛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们一定刻苦修炼,只有我们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好药仙门,不辜负苏掌门的遗愿。”
年游却没有年洛这么坚强,哭得泪眼鼻涕的,拉着白企歌的衣袖说道:“白师尊,你能不能想办法把苏掌门的元魂召回来啊,我真的好想他啊。”
听到这句话,白企歌内心也心酸不已。
年鹤把年游揽了过去,轻轻责怪道:“别任性了,人死不能复生,召唤元魂是逆天而行,这是修仙大忌。苏掌门操劳一生,也应该轮回去更好的地方了,我们要自强起来,你也要快些长大,这才是正确的事。”
年游哭得更响了,带着一帮小弟子都在抹鼻涕眼泪。
“从今日起,药仙门戴孝七日,馆内设灵堂,祭奠苏掌门。”白企歌对年鹤说道,“虽然我不是掌门了,但这点要求,相信大家会接受的。”
众弟子还是只顾哭,年鹤轻叹一声,冲白企歌点了点头,便带着几位弟子出去了,留白企歌一人在屋内休息。
白企歌看着这些之前朝夕相处的弟子们,如今与他有种说不出的疏离,他们现在也只听年鹤的话,对白企歌还是有些不信任。
毕竟,说难听点,这一切就是白企歌来了以后才变成这样的。
虽然一路上都没吃什么东西,但白企歌现在看着桌上的糕点,一口也吃不下,喝了几杯清茶,算是回了回神。
这几日金丹一直没有动静,也就是说,墨云野没有用过金丹运气。修炼也好,和人冲突也罢,都没做过。
他到底干什么去了。白企歌下意识地想到。
接着,他赶紧摇了摇头,心想他一个极恶之人,干什么与他无关,做了坏事自有仙盟的人收拾他,轮不到自己操心。
想着想着,几日累计的疲倦一下涌了上来,没多久便在椅塌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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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里,白企歌被敲门声叫醒,他起身开门,年鹤提着餐篮进来了。
年鹤从餐篮里取出一些清粥小菜,看见桌上的糕点未动,便说道:
“白掌门,虽然我知道经历了这些,你身心俱疲没有胃口,但好歹还是吃一些。”
“我已经不是掌门了,你还是不要这样唤我。”白企歌幽幽地道。
“不……白掌门,我想起重要一事。”
年鹤突然表情严肃了起来,转身冲门外看了看,然后关上门扣上门栓。
他领白企歌在椅塌上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份书信来。
“白掌门,今天我回去后细细想了想,按理说你来到药仙门不足一年,所以一年之前的苏掌门,还是他本尊。而这件事,正是一年以前,苏掌门交代与我的。”
白企歌的萎靡被这话唤得清醒了,看年鹤表情,不像小事,便问道:“苏掌门说了什么?”
“苏掌门当时交给我一封亲笔信,封上印记,说一年以后,将这封信再交还给他。”年鹤面露难色地说道。
“交还给他?”
“没错,当初我也是一头雾水,苏掌门为何写一封给自己的信呢?”年鹤疑惑到,但脸上的神色立马又释然开来,接着说道,“现在我反应过来了,那说明这一切就是苏掌门计划好的,这封信不是交给他本人,而是交给还魂而来的白师尊您的。”
说着年鹤将那信封递到白企歌手里,白企歌将信将疑地接了过来,上面确实写着“掌门亲启”四个字,并且由药仙门仙徽封印。
“也就是说,苏掌门在一年前就想到了会由我还魂而来?”
“可能也未必知道是你,总之就是有些话,要给新掌门说吧。”年鹤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