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诺沉默了一瞬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场景看起来，好像真是她故意的。

回忆了一下，她只有在餐厅用餐时把房卡拿出来挂账。

为了表示清白，她主动说：“可能是不小心落餐厅了，我回去找找。”

她刚要抬步，被慕远扯住了胳膊：“算了，去我那儿打电话给前台，让他们找吧。”

“那不就让我……”许诺诺吞掉“得逞”两个字，改口说，“也行。”

这么好的机会，不去才是傻子。

慢吞吞地跟着他上楼。

慕远订的是个总统套间，有三个房间，还有冰箱洗衣机和电磁炉。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慕远接了杯温水递给她。

许诺诺喝了一小口，后知后觉地想起慕远刚才说的“套路”二字。

她忽然反应了过来。

“怎么就是新套路了？”

慕远刚把外套脱了挂衣柜里，闻言慢慢地转身：“难道不是？”

许诺诺：“不是，我卡掉了真是意外。”

慕远闲闲地“喔”了声，却是明显不信。

许诺诺也明白，此时此刻这个解释有点儿苍白。

但她还是不太理解：“那这次先不提，怎么就新了，我以前套路过你吗？”

慕远扯开衬衫两颗扣子，随意地坐在沙发另一头。

“刚下午的时候，老师讲了很长时间的‘曝光效应’。”

“……”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淡，还轻飘飘地往过扫了一眼。

一听见“曝光效应”这四个字，许诺诺就开始心虚地低头，也不敢看他。

慕远自顾往下说：“所以这就是——你把你自己的照片贴得满屋子都是的原因？”

“……”

他语气慢悠悠的：“喔，还特意——”他加重语气，“往我卧室对面贴了一张最大的。”

小伎俩被拆穿，许诺诺脸上有点尴尬，立刻说：“啊，我还没给前台打电话。”

她起身迈步想去桌子那儿打电话，在经过慕远时，他伸出一条长腿横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他眉目深邃，看向她的双眸似有深意。

“跑什么？心虚？”

“……”

被拦住去路，许诺诺也没强行往外冲。

她站在原地，干巴巴地说，“没，就是想找房卡。”

“喔。”慕远说，“接着演。”

他这种态度，显然完全不信她是真的丢了房卡。

既然如此，许诺诺干脆破罐破摔，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慕远：“啧，放弃抵抗了？”

“……”

他状态随意地靠在沙发上，伸手捋了下头发。

很平常的一个动作，他做起来却洒脱又撩人。

离得近，甚至能看到随着他的动作，他头发分明，一根根地往下滑。

许诺诺这会儿的心态又变成了“不占便宜白不占的想法”。

她干脆直勾勾地看他：“是套路，又怎么样？”

她微扬着修长的脖子，目光大胆又肆意。

就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见他时那样。

慕远唇角小幅度地弯了下：“那你说说，你还对我用了什么套路？”

许诺诺静默了。

并不想这么被翻旧账。

尤其是，作为一个心理学的专业人士，被一个完全不懂心理学，只听了次论坛的人戳穿。

看她久久没回应，慕远像是回忆起来：“这么说起来，搬家是不是也是……”

“还有第一次见面时，送我的礼物？”

“停电那次是不是也是故意？”

“还有，平时对我明目张胆的勾引？”

……

慕远一件件开始给她数。

事儿虽然都是她做的，但这么当面一件件说出来，许诺诺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只是听了个讲座而已，为什么就能知道这么多？

但慕远还在数，似乎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说到“连表妹都利用拿来打赌……”时，许诺诺终于听不下去，伸手去捂他的嘴，“够了，够了，你别再说了！”

她一条腿跪在沙发上，一只手扶着沙发背，身子往前探。

这个姿势本来就不太稳当。

慕远动作很大地躲了下。

许诺诺也跟着大幅度地去拦他，一不留神，整个身体都往前晃，直直地摔到了慕远的身上。

慕远伸手，用力地扶住她的肩膀。

四目相对。

许诺诺手放在他胸膛上，能感受到他呼吸的起伏。

隔着一层衬衫，也传来滚烫的温度。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哑着嗓子说：“你做都做了，怎么不能说？”

他一动没动，也没有任何想扶她起来的意思。

整个人的眼神里似乎也带了点欲念。

许诺诺贪恋他的体温，也没动，只是说：“这样说出来，觉得有点羞耻。”

慕远低笑了声，看她，却没再继续说下去。

那眼神里的意思大约是：现在这样就不羞耻吗？

许诺诺视线往下扫了眼。

是挺羞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