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地重复。

“凶手有两个，”男孩眼睫毛呼扇呼扇，眼里是狡黠的光，“我只是其中之一，你必须找出两个凶手，才能走出副本。”

“早说不就好了。”

卜茗伸手抓住男孩的衣角，把他拉回了教室。

谁知男孩一落地，就抱住了卜茗的大腿：“姐姐姐姐别走，我和你说了不该说的线索，其他npc会来杀我的！qaq”

卜茗低下头：“你不是npc吗，为什么要怕死？”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另一句“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因为早些时候，那个国字脸的人说过，这个长得像哥哥的人，特别是这个脸上带了红色裂缝的，是个死人。

但是现在，她有些说不出这句话。

男孩倒是眉头一皱，有些生气：你才是npc，你全家都是npc。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自杀……太疼了。”

卜茗看着男孩可怜又可爱的模样，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嗯，确实很疼。”

男孩顶着哥哥的脑袋挂在腿上，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于是卜茗把新获得的腿部挂件甩开，开始搜寻这个出现了很多次的“美术教室”。

除了一些必要的美术用品，这个教室就剩下了一个讲台，一个储物的铁皮架子，以及后面的扫把抹布等清洁用具。

讲台是那种很常见的，正常教室里面也有的黄色木质讲台，上面铺了一层白色的粉笔灰。

这些灰似乎被什么东西擦过，粉笔灰聚合成一堆一堆，凌乱地表演着当时的一场乱斗。

或者是，挣扎？

讲台下面有一条撕破了的布，看材质，和这个学校的校服蛮像的。

卜茗走进了讲台下面的空间，从里往外，把这个布条取了下来。

按照这个钉子弯曲的方向，以及布条的位置，应该是有人被强行拉了出去，又拼命想往回钻时没注意，才留下的。

或者是这个人没事干想钻讲台，还没有看到这个又长又细的钉子……

这个副本里应该不会有这么笨的人吧……

“你在找什么？”

男孩的脸已经擦干净了，正蹲下身，好奇地朝里面看。

卜茗拿出了手上的布条：“这里挂着布条，应该是有人……”

“这个啊，”男孩接过布条，挠了挠后脑勺，“这个是我在这个教室呆着无聊，钻进去玩的时候，不小心挂到的。”

卜茗：………………

“但是，我找到了这个。”

男孩伸出手，手心里是一把钥匙，这钥匙卜茗认得，是开公共储物柜的一把通用钥匙。

拿到了这把钥匙，就可以打开这个学校里所有的公共储物柜。

“还算有用，”卜茗拿过钥匙，从讲台下面钻了出来，“不然只有等你死后给你搜身的时候，才能找到了。”

男孩：好，好冷的笑话。

既然有了钥匙，那这个旁边的储物柜就能打开了。

只是……

卜茗只要靠近这个储物柜，就能闻到里面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很像是腐臭味，可是又夹杂了些许清香。

卜茗收好了钥匙，略过了那个储物柜，径直走到了摆放清洁工具的课桌旁。

课桌和用旧了的扫把没什么可看的，只是拉开桌子，看向桌子的内胆……

洗洁精，芳香剂，除臭剂，杀虫剂…………

东西之多，超出了卜茗的想象。

卜茗看了看那个储物柜，叹了口气：“小n，走了，出去了。”

“好的姐。”

“你扮演的角色是我的哥哥。”卜茗好心提醒。

男孩似乎打算破罐子破摔，梗着脖子纠正：“谁帅谁是姐。”

卜茗：…………

行吧，npc变小弟了。

很奇怪，这个副本里的npc都有自我意识？

还是说，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被迫给自己演戏的？

倒也不必这么高看自己。

走出教室，就看到唐子芥四人焦急又奇怪的神色，而她的父母已经离开。

卜茗注意到他们的目光一直在男孩和自己的身上游走，便解释道：“这是npc，是……我的哥哥。”

男孩弱弱插嘴：“准确来说，我也不是你的哥哥……”

卜茗：“那你是谁？”

男孩一脸纠结挣扎苦相，沉默了半天到了嘴边也只有几个玄乎的词：“我嘛，是也，不是。”

林晔突然走过来，把比自己矮了整整一个头的男孩拉了过去：“你就是个bug。”

男孩：“bug是啥？”

林晔：…………

“bug就是，机灵鬼，小可爱……”

卜茗瞥了眼兴奋的林晔，转头走向了角落里，头发还是乱糟糟的唐子芥。

“之前，我托胡医生帮忙去教师宿舍拿了梳子，我带你去拿。”

唐子芥点点头，卜茗带着她走到了三楼，快步走向三楼尽头的那个医务室。

卜茗酝酿了一下情绪和表情，拉开了这扇铁门，一边说着：“胡医生，我……”

“我回来了”四个字突然卡在喉咙管。

只因那个坐在床上，正做着一本习题的人，是刚刚那个被卜茗刺伤的哥哥。

哥哥抬头看着卜茗，笑着让她过来，而他的身后，站着卜茗的父母。

父母面无表情，像两尊呆呆的雕像，目不转睛地看着卜茗。

就在这时，广播再次响起：

“请高二三班的卜茗同学，高三六班的卜棋同学，来校长办公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