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茗不解：“她不是你的病人吗？”

“是，是我的病人，”医生依旧没有办法平复自己的心情，“治得好的叫病人，治不好的……无所谓，你们好自为之。”

医生不想再说些什么，转身就走：“十分钟内，来美术教室集合。”

医生离开后，走廊的尽头是学校，卜茗已经收拾好了，原本也只有齐肩的短发，很快就能收拾好。倒是唐子芥，她的头发本来就又多又长，拿着梳子弄了老半天。

而住在旁边还没下床的吕和还在和他的“哥哥”争论不休。

吕和认定了卜茗就是杀人凶手，因为就现在看来只有卜茗可能会因为嫉妒从而出手，杀害“唐子芥”。

而他的哥哥则认同林晔的观点。

毕竟，究竟要怎样一个宽宏大量的人，才能在看到杀害自己凶手时，依然能和平相处一室，还能牵着手腕在学校里溜达整整一个下午。

十分钟过得很快，四人收拾好后，赶紧跑出走廊，奔向五楼，走进美术教室。

没有人注意到身后的那个独眼女鬼跟着飘了过来，化作了一团烟雾，藏进了唐子芥的头发。

美术教室里添加了四套桌椅，长2宽2摆放在整个教室的最后，每张桌子上面各有一张白纸，白纸上写了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卜茗坐在第二排的右侧，左侧是唐子芥，唐子芥前面坐着林晔，而吕和就坐在卜茗的正前方。

医生从四人中间的过道穿过，走上讲台，拿起黑板槽中的黑板刷往黑板上刷了两下。

只是这个教室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黑板了，黑板刷上面也全是粉笔灰和其他灰尘，于是这个黑板被医生刷得越来越脏。

刷完黑板，医生拿起粉笔转过身，清了清嗓子，颇有点老师的架子：“距离审判还有半个小时，在此期间你们可以互相讨论，畅所欲言，半小时后，给出你们的判断并阐述理由。”

卜茗手里转着笔，看着窗外，打了个哈欠：“医生，我们还差一个人。”

医生前脚刚抬，就要坐在一旁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逍遥椅上，闻言转身：“还差谁？”

“卜棋啊，”卜茗忽略掉旁边三人诧异的目光，又打了一个哈欠，“我哥哥再怎么说也算半个杀人案的重要参与者，一起讨论才好玩。”

林晔高举右手：“臣附议。”

吕和跟着举手，犹犹豫豫侧过大脑袋瞄了眼左边的林晔：“臣……我赞同卜茗。”

医生瘪着嘴摇了摇头，坐起身拉过墙上的电话，而这部电话直接连接到了广播：

“卜棋同学赶紧来美术教室一趟。”

很快，卜棋就哒哒哒气喘吁吁地推开了美术教室的门：“老师，您喊我？”

“嗯，”医生的下巴朝卜茗的方向扬了扬，“他们找你，你随便找个位子坐下吧。”

“好的老师。”卜棋低着头，手里拿着习题册走了过来。

卜茗：“作业还没写完？”

“写完了，这是刚买的习题，”卜棋直接走到唐子芥的位子上，想要拉开椅子坐进去，但这椅子纹丝不动，他只能从旁边拖了一把，“还有两个月我就要高考，没办法。”

卜茗：“那你加油。”

卜茗能看到唐子芥无奈的表情，她生无可恋地看着卜棋在她的桌子上摊开了作业本，拿出了笔，开始计算。

“子芥，你要不坐我这里来？”卜茗挪了挪，腾出了一点空间，“他在那里写作业挤着你了。”

卜棋猛然抬头：“你和谁说话？”

卜茗一脸天真：“唐子芥啊。”

林晔也转过头来看戏。

他自然也能看到唐子芥，但是觉得这个看不见唐子芥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卜棋更好玩一些，于是伸出手，学着卜茗握住了唐子芥苍白的手腕，目光真挚：“坐我这里也可以的。”

卜棋猛得后退，座椅被他的动作带得刺啦一声响：“你又在和谁说话？”

林晔一脸无辜：“唐子芥啊，你看不到吗？”

卜棋差点一个腿软滑下椅子，他连忙伸手撑住座椅靠背，嘴唇只打哆嗦：“这，这，唐子芥在这？”

“对啊，”林晔表情一度夸张，他送了手，顺便还轻轻拍了拍桌子，“就在这里啊，坐得端端正正地，你看不见吗？”

卜棋勉强冷静了下来，左看看右看看，只是除了不能拉开座椅，没能找到其他任何异样。

卜茗拉长自己的身子，凑到唐子芥的桌子上，把脑袋放在桌子的边缘，做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哥哥啊，你听没听过那个故事，这冤魂若是想要来索命，是不会让杀人凶手看到的嘞。”

卜棋的脸色一阵发白。

“行了，”吕和转过身，眼神迷迷糊糊地小声说着，“他只是一个npc而已，看不到唐子芥不能说明什么。”

“说得不错，继续说下去”卜茗表示赞同，转过身的时候顺便伸了个懒腰。

吕和低着头，眼珠子在眼眶里滑来滑去，有些紧张，手指一直搅着自己的衣角：“我觉得卜茗拥有最强的杀人动机。”

“我昨天去学校的资料室看过，卜茗……一直是年级上的万年老二，她还和唐子芥是要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