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很深也很大。

夏润君触地的那一瞬间，只听一阵窸窸窣窣，好像有一大批什么东西正朝他奔来。

掌焰亮起。

果不其然，密密麻麻的碎魂尸正幽幽地盯着他，似乎对这位从天而降的人感到好奇。但不知为何，他们并没有上前，始终与他保持着两步以上的距离。

即墨九呢？夏润君心道。目光急切地于四周搜索。

然而洞实在是太大，也太黑了。以掌焰的明亮程度，只能看清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碎魂尸，以及黑瞳白瞳无神的双眼。

下一秒，他如同意识到什么般忽然上前一步，而那些碎魂尸也齐齐退后了一步。

白瞳。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白瞳？

“师兄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问北域与碎魂尸是否有关了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夏润君一个趄趔，下一秒，他便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熟悉的香味儿自鼻尖传来。

“你……”

“你别说话，听我说。”即墨九道，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恍若寒冬腊月霜雪。

“当年北域还是我的地盘时，你闲来无事占卜发现了异常。五年前我处于半闭关，想要用第二只灵脉将皇室压制彻底粉碎。你为了不让我出意外，所以独自前往了北域，是不是？”

夏润君：“……”

“你前往北域后发现，三界口有异变，魔界隐隐有破口之现象。浓郁的魔气充斥入北域，大半百姓被感染成了嗜血碎魂尸。你想救他们，发现根本就救不了。所以你决定杀了他们。”

“可你失了神格没办法将南明离火的威力发挥到极致，浴火净化术也烧灭不了他们的灵魂。你耗尽所有灵力最终不过消了他们蛊惑人心的能力，这就是黑白瞳的由来，对不对？”

即墨九说的又急又快，眸光紧紧盯着夏润君的脸，一丝细微的表情也不愿意放过。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为什么不相信我！”

夏润君别过头，心却是跳到了极致。他提醒自己不要去想过去，却发现根本毫无办法。

那些记忆，如同深渊里的污泥，让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良久。

他猛的发现夏润君身后，一只碎魂尸忽然张开了口朝他这边而来。

电光石火间，他反手搂住了身前即墨九的腰，足见轻点一跃从坑里跃了上去。

风声自耳畔呼啸而过。

如果坑再深一点就好了。他想，至少可以多陪他一会儿，如同寂静的永恒。

“下次不要一声不吭跳下去了。”落地的那一瞬，夏润君深吸一口气，偏过头去看身侧的人。顿了顿，将他腰间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又逐渐合拢成拳，仿佛要圈养抓住了最后一丝余温。

“你还没有回答我。”即墨九不不依不饶道：“你方才占卜根本不是算的春秋二营去往何处，你算的其实根本就是北域困锁碎魂尸的结界究竟出了问题没有。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