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龟甲上一字未显。所以你的结界已经被破开了，是不是？”

夏润君没有回答，风卷起他的衣袂，他的眼里是即墨九看不懂的悲伤。

“先回淮绥吧。”良久，夏润君别开眼，“魔界入侵，人间大乱已经避无可避，不过就这一两旬了。让陛下早做准备吧。”

然而他刚准备扔出匕首当御飞工具，只觉腕上一痛。

侧头，是指尖发凉的即墨九。

“你有爱过我吗？”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夏润君恍似觉得自己生了幻觉。“当初你和我在一起，究竟是因为对我丢了神格愿意陪你粉身碎骨的感动，还是你真的爱我？”

夏润君看着身前的人。

黑夜无垠看不清他的面庞，唯有眸子在月光下散发着微弱的灵光。

“师弟……”

“算了，你别说了。”即墨九松开了钳住夏润君的手，又狠狠抹了一把脸，声音发涩道：“你要不愿意说，就别说了。”

夏润君就那样看着他。这人因为他失了神格屈居人间数百年，也为了他几乎失了逃离人间皇室的可能。

我不能再让你这样下去了。他心里暗暗道。无法抑制的悲伤自心口处蔓延，但他无法开口。只有沉默。

“你体内南明离火恢复了吗？”即墨九突然开口，却是没头没脑。

“什么？”

即墨九：“既然我能看出来这群碎魂尸与五年前北域有关，那肯定还有别人能看出来。”

夏润君几乎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碎魂尸与他有关，加上朝堂如今这般情形。如果这事一旦爆出去，不仅威胁他的祭司地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还可能因为信仰崩塌，如同五年前的即墨九一样，让好不容易生出来的二支灵脉如同虚设。

“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那就烧了吧！”即墨九别开头，也不点透。“现在情形已经于你很不利了，不要再让什么人抓住把柄。”

夏润君很想问他为什么要帮他掩盖这件事情，但也不知道怎么样开口才好。只是点了点头。

匕首划破手指，血液淌出。

他食指拇指相扣，巨大的法阵自脚下生成，蔓延出绯红的光。

风是热的。

天地也是热的。

即墨九看着身前的人，血淌过出皆便成离火，他便在火光中布阵。

耳畔蓦然回想起昨夜那坑里人的话。

“因为，那可都是由他创造出来的啊。烈火过处，十万人类献祭灵魂成为嗜血碎魂尸。”

是你吗？

黑暗之中，他心里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