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沈络又接到一份新的请帖,递请帖的是向晚晴的母家忠勇侯向家的三小姐向月,沈络窝在家里几个月,向晚晴嘴上不说心里也有些忧心,如今一收到请帖,向晚晴就忙不迭的答应了。
沈络很喜欢向晚晴这个感情充沛的便宜母亲,为了让她安心,她也点头同意了忠勇侯府的邀请。
第二日,沈络乘马车到了忠勇侯府,沈络到时向家人都等着了。
看到沈络走进来,向家人忙站起来向沈络行礼。
“不必多礼,大家都起身吧,今日我是应邀来赴宴的,你们就把我当自家姐妹看待即可。”
沈络和向家人寒暄客气了片刻,才坐到了宴席上,向家的几个长辈不想掺和小辈的事,也纷纷找了由头离开了,一刻钟后,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向家的六个姐妹和沈络。
“三妹,你既是秋日宴的东主,就由你来主持吧。”说话的是向家的大小姐向澄,她今年十五岁,还有几个月就要嫁人了。
一个鹅蛋脸带着些书卷气的女孩开口说:“既然如此,大姐,我就当仁不让了。”
说话的人就是向月,她比向澄小一岁,是向晚晴二哥向丰的女儿,向丰是向家二代中最有出息的人,现在已经是淮阳知府,统管一州了,托向丰的福,他的几个儿女在向家地位很高。
向月看了看沈络,说:“我给这次宴会取名秋日宴,就要宴如其名,我已经在新芳河的凉亭里准备好了,秋菊肥蟹,应有尽有。”
向月说着招呼姐妹到了凉亭里饮酒赏菊,这些大家族的小姐们个个能诗会画,聚在一起当然不可能和俗人一样吃吃喝喝就过去,过了一会儿,向月站起来提议要即景联诗,对不出来要罚酒。
沈络托腮苦笑,即景联诗这种风雅之事太为难沈络这种理科生,果不其然,对到她这儿停住了。
沈络将自己杯盏中的黄酒一饮而尽说:“我认罚。”
坐在沈络对面的女孩是向六小姐向冬,是向府最小的女孩儿,有些娇纵,她惯来看不上不学无术的沈络,于是嘲讽道:“秋日宴的惯例就是要吟诗作对,某些人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到我们向家
来自讨没趣。”
“六妹妹,你胡说什么。郡主,你别怪她,她被惯坏了。”向家大小姐向澄连忙向沈络请罪。
沈络看向冬年纪还小,也不欲在向家闹事给向晚晴难看,就怕好脾气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倒是她身后的红锦和白絮一脸愤愤。沈络自认大度,向冬到不觉得,她只觉得埋头吃蟹的沈络毫无羞耻之心,于是沈络每次罚酒她都要狠狠剜上沈络一眼。
向月请沈络来吃酒是受人所托,她自然不能让沈络吃醉,联诗联了七八轮后,她连忙叫停了,说道:“好了,刚才五妹妹那句再好不过,想来我们在对下去也没有这样的好句了,不若就以此句结尾吧,免得狗尾续貂。”
向家的几个姐妹知道向月顾及沈络,都笑着说好。
沈络将自己口中的蟹黄咽下,举杯玩笑道:“三妹妹疼我,再对下去,我可要醉在向府不走了。”
沈络的自嘲让向家的几个姐妹都掩嘴一笑,向澄望着不似往日高傲的沈络不禁揶揄道:“既知三妹妹疼你,以后可以好好学学作诗,不然我们家的酒就要被你喝光了。”
沈络也笑呵呵的说:“一定一定,下次来吃酒保准让你们刮目相看。”
“呵,说的倒容易,我看某些人随了自己奴婢所生的父亲一样愚钝不堪,再努力也只能惹人笑话。”
向冬用来取笑沈络的是沈知行的一件旧事,沈知行是宫女所生,不受先皇宠爱,当年先皇喜爱冰嬉,年纪尚轻的沈知行为了吸引父亲的注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但沈知行虎背熊腰,竟从厚厚的冰层中掉了下去,失了颜面的先帝斥责沈知行说“婢生之子,愚钝不堪”,后来更是只封了沈知行郡王,而非按旧例封亲王。
向冬的话让一直笑嘻嘻的沈络笑容凝固了下来,她冷声道:“红锦,给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点眼色瞧瞧。”
“小姐,我”红锦看上去泼辣,实际上是个色厉内荏的,让她打人她有些畏怯。
一旁的白絮看不过眼,她捋起袖子气势汹汹的走到向冬旁边,啪啪就是两耳光,而后厉声道:“好个不知尊卑的贱人,郡主也敢冒犯,我倒不知向家怎么教的女儿,欺凌到皇室头上来了,向家还想以下犯上不成
”
白絮是练武的,她的手劲极大,这两巴掌让向冬两颊肿的老高,嘴角更是有血丝溢出。
向家的几个姐妹被沈络的突然发作吓得瑟瑟发抖,白絮的言语让几人如梦初醒,她们忘了沈络脾气再好,也是高高在上的天家郡主。
几人跪伏在地上啜泣,最大的向澄却不敢啜泣,白絮的那句“以下犯上”还要撇清,她回过头又狠狠扇了向冬几耳光,而后跪下说:“郡主娘娘,向家断无此意啊,向冬只是年纪小才口无遮拦啊。”
端坐在椅子上的沈络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冷漠道:“今日看着母妃的面子上我不在计较,至于向家的酒宴,我是不敢再来了。”
说着沈络戴上了素色的帷帽准备离开,向月还记得哥哥的嘱咐,想要留人,却不料沈络根本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