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络戴上帷帽后拜别了向家几个长辈,而后乘坐着自家的马车离开了。
“三姐姐,你请她干什么,这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到我们家作威作福来了”向冬抽泣着埋怨。
向月对自己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堂妹无语至极,甩袖离开了,她要去把刚刚的事报告给自己的哥哥也就是向家的大少爷向轩逸。
向月之前与向轩逸约定的地点是建在石山上的一座凉亭,这座凉亭在高处,在凉亭里秋日宴上发生的事向轩逸和姜恒看得一清二楚。
沈络挥袖离去时,向轩逸已经额头冒汗了。
“向丰跟我推荐你时,可没告诉过我这点儿小事你也办不好。”姜恒的食指敲击着桌子语气冷淡的说。
“子风无能,请大将军责罚。”子风是向轩逸的字,向轩逸知道姜恒的性格,心一横干净利落的请了罪。
“向老太爷是抗戎名将,我对他仰慕已久,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不追究你的过失。你回去告诉你父亲向丰,我的下属不是谁都能做的。还有,让向丰管管家里人吧,连自己的家里人都管不好,我实在是很怀疑他的能力。”
向轩逸听了这话险些站不住,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了搭上姜恒这棵大树花了多大的力气,他白着脸说:“这实在不关我父亲的事,因为父亲外放的缘故,并不知家里小辈的情况。”
向月来到石山上的凉亭时只看到了脸色灰败的哥哥向轩逸,她愧疚的说:“大将军离开了吗,这次是我把事情办砸了。”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向轩逸就怒声呵斥道:“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你们平日里的女戒都学到了哪里去了,还说什么活泼伶俐,都活泼伶俐到讥讽郡主嘲笑郡王了,我看你们也不必嫁人了,一个个眼高于顶,嫁了人也不知与人结亲还是与人结仇。”
“哥哥,我也没想到六妹妹这么大胆,祖母偏疼她,三婶婶也还在,我还能越俎代庖管教她不成”向月说着簌簌落下泪来。
向轩逸知道自己迁怒了,给向月递了章帕子说:“我知道这事儿不怨你,我会给父亲写信,父亲会让祖母管教六妹妹的。”
“如此严重,郡主已经责罚过六妹妹了,还不成吗”
“不成,郡主给的责罚已经到了,可大将军要的责罚可还没到。”
十几日后,向丰一封家书递到了向老太君那里,向丰在家书中痛书了自己支撑门楣的不易,最后又痛心疾首的表示家里后辈拖他的后腿,该管教了。
向老太爷死后,向府没落,也就近几年向丰得了姜恒的暗中照拂,向府才勉强有了些中兴之像,在向老太君眼里,什么都没有向丰的仕途重要,向丰的这封家书一到,向冬在向府彻底失宠了。
离开向府的沈络走到半途被一队人马截了下来,沈络戴上帷帽走下马车,对人群中间的姜四说:“你主子呢,不敢见人吗”
“郡主,将军就在前面的酒楼里,还请郡主赏个脸。”
“我若不赏呢”
“那就由不得郡主了。”
沈络嗤笑一声:“好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姜四不为所动,僵着脸说:“请郡主赏脸。”
沈络绕过姜四向酒楼走去,她走到雅间摘下了帷帽:“说吧,姜大将军,你不依不饶的找我到底有何事”
姜恒将之前沈络做的桂花油拿出来,沉声问:“郡主,我想要这个的方子”
“你要我就要给吗,姜恒,你好大的脸啊。”
姜恒没有理会沈络的讥讽:“郡主,我不会白要你的方子的,我们可以合作。我不会让你吃亏,你只需要一个方子,我可以分你三成利。”
“可我不想和你合作。”
姜恒听了这话阴沉了脸色,他带着些威胁的语气说:“郡主,你还是再想想吧。”
沈络在向家喝了七八杯黄酒,此时酒意有些上头,她目光雪亮的看着姜恒:“我为什么要想呢,因为你可以杀掉我的丫鬟杀掉我甚至杀掉我的父母吗,姜恒,我告诉你我不在乎,你要杀人就去杀好了,这么憋屈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姜恒被沈络没有一丝情绪的透亮眼珠镇住,要威胁的话说不出口,最后沉声道:“你有什么条件才肯把方子给我”
沈络笑了笑:“我要你向我下跪赔罪。”
沈络这句话让姜恒背后的几个暗卫蠢蠢欲动,却不料姜恒开口道:“你只要这个”
沈络与旁人不同,
别人酒醉发疯胡闹,沈络却越醉越清醒,她轻声一笑:“对。”
姜恒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沈络双膝跪地,沈络背后的白絮吓得冷汗淋漓。
“郡主”
沈络眼角眉梢染上了笑意,她低声说:“姜恒,我说话算话,拿纸笔来。”
姜恒挥了挥手,姜四将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放到了沈络面前,香水的设备很多很难画,精油也要种种条条框框防止燃烧和爆炸,沈络要写和画的东西很多,两三个时辰后沈络才将所有的东西完工。
因为醉酒的缘故此时的沈络已经昏昏沉沉了,她将东西递给姜恒后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白絮连忙接住了她,顶着姜恒的压力白絮艰难道:“将军,郡主她喝醉了,你别怪罪她,郡主现在人很好的”
“姜四,这是你的手下”
“是。”姜四硬着头皮回答。
姜恒甩袖离去,姜四回头狠瞪了白絮一眼,白絮心虚的低下头。
当晚,沈络醒来,白絮端了杯水喂沈络喝下,而后硬着头皮说:“郡主,你不该这么对待大将军的。”
“因为他位高权重”
白絮摇了摇头,咬着嘴唇说:“郡主,你知道大将军为什么这样不择手段的筹钱吗,他是为了西北军的军费,西北军没钱了,我听他们说最近又要开战了,没钱很多当兵的就要冻死饿死。”
沈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这是穿到什么鬼朝代,打仗还要将领自筹军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