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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1 / 2)

最后的帝王 青色兔子 1987 字 2020-07-26

最后的帝王青色兔子

第二十七章

方祭酒一惊,盯着刘协,道“你是说你乃天师之子”

张鲁自称“师君”,为五斗米教第三代天师,底下人也都尊称他为天师。

刘协微微一笑,默认了。

方祭酒盯着刘协,心里却冒出许多想法。这一年来,天师因与益州牧刘焉亲好,被任为督义司马,与别部司马张修一同拿下了汉中太守苏固。张修杀苏固后,天师又杀张修,占住了汉中地界,除掉了许多朝廷官员使者。五斗米教也随之声势大壮,在汉中无人能匹敌,逐渐往外部发展。他这次来长安城义舍,就是身为教中的先遣人员,肩负着宣讲五斗米教,吸纳新信徒的重责。谁知道路上走漏了风声,给汉中朝廷的余党知晓,拦截捉拿他。他不慎受伤,几乎是逃到了长安城,这才不得不在义舍内休养。

刘协站在那里,任由他打量。

方祭酒仔细看刘协,暗忖,这小少年约莫十一二岁。十一二年前,天师正是年富力强之时,果真来长安城有过愉也未可知。看这小公子,锦衣华服,也不像是寻常人家出身。他心里有了这个念头,再看刘协,便果真觉得有几分像天师模样,只更俊美些,想必小公子的母亲是位美人无疑。

只是这方祭酒心中仍有疑惑,盯着刘协,粗嘎道“你如何知道自己乃是天师之子你母亲告诉你的你母亲又是谁又如何知道十多年前的咳咳,如今做了我们教的天师”他虽然络腮胡子满面,又孔武有力,却是个粗中有细之人,否则张鲁也不会派他来长安城试探形势。

刘协仍是微微一笑,道“我母亲的身份,贵不可言。”

伏德在旁,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他匪夷所思得扭头去看小皇帝。

刘协仿佛是察觉了他的视线,低咳一声,没把话挑明,却是向方祭酒道“我很愿意同你讲,只是恐怕我父亲知晓之后,会很不开心。”

方祭酒一愣,旋即会意过来。若眼前这小公子所说都是实情,天师如今在汉中有妻有子,如何愿意这等阴私之事给属下知晓。他想到天师的手段,忽然有些后怕,忙道“是我鲁莽了。”还好这小公子晓事,不曾告诉他。

方祭酒沉默了片刻,道“那你找来义舍,可是要我带你去见天师”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伏德,又道“若只带小公子你一人去,却也容易。只是你需等我几日,待此间事了。”

一个孩子,左右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刘协也不问他此间有何事,道“非也。我若自己走了,我母亲岂能放心”

方祭酒笑道“是了。我该送你们母子二人都往汉中才是。”

刘协

方祭酒看他不应声,又狐疑起来,道“天师却不会来长安城,你难道是想要天师来见你”

刘协叹气道“我这里有一封书信,要劳烦你呈交给我父亲。”

方祭酒接过信来,却见是火漆封口的,道“天师见了这信,便能知晓你的身份”

刘协道“里面有当初父亲留给我母亲的信物。他一看便知。”

方祭酒又看了刘协一眼,将这封信拿床上枕巾裹了,珍而重之得揣到自己怀里,道“小公子放心。”他听着刘协一口一个“父亲”,不知不觉中已是信了七八分,口气也尊重了许多。

方祭酒转变了态度,道“小公子请坐。我腿上有伤,不好下来迎接,小公子勿怪。”

刘协坐在桌边,问道“方祭酒这腿上的伤有多久了,还不曾好。”

方祭酒道“叫我方泉就好,这还是天师给起的名。”他这样一个莽汉形象,却有个雅致的名。他按着腿,道“来长安城前就伤了,总有七八日了。”其实是刀伤,义舍中虽然饮食充足,却没有良医好药,他又需避人耳目,便只能拖着等它自己好。

刘协道“可曾忏悔过”

方泉一愣,忙道“此间没有旁人,只夜里对着黄老伯忏悔过两次。这几日伤口疼痛,没顾得上,这都是我的罪过。”

五斗米教的教义,认为人生病受伤都是因为犯下了罪恶,而被上苍惩罚。解除惩罚的办法,就是当众忏悔、行善和退入“静舍”之中,省察过错。

刘协点头,却也没要求方泉当着自己忏悔,而是道“我府中有良医,伺后叫他来给你看看伤处,再送些对症的药物来。”

方泉大喜,见这小公子既通晓教义,又对他伸出援手,心底对他那最后一丝怀疑也消除了,连声道“小公子放心,我一定把这信带给天师。”

刘协微笑嘉许道“待到来日我父子相认,我一定向父亲言明你的功劳。”

一场会面,皆大欢喜。

刘协带着伏德,施施然出了义舍。

柜台后的黄老伯追出来问道“小公子,这一车米”

“便留给义舍。”刘协环顾这简陋却整洁的义舍,道“你们给穷苦人设立这样一处歇脚的场所,给他们饭吃,给他们水喝,总是一件好事。”

哪怕不是以朝廷的名义。

内室的方泉虽然有心追踪这小公子家住何方,无奈自己腿上有伤,黄老伯又年老力衰,手下的信徒都打发往城中各处吸纳信徒去了,一时寻不到合适的人手。左思右想之下,方泉仍是叫黄老伯悄悄跟了上去。

伏德立时便察觉了有人跟随,忙低声告诉皇帝。

刘协微微一笑,道“就让他跟着又如何”

伏德便示意手下放那黄老伯跟随,想了想,却是问道“陛下,那信里写了什么”真能叫那天师一见,便听令么

刘协在马车上,翘腿翻着书,悠悠道“天机不可泄露。”

伏德叹了口气,道“就知道您不会告诉我。”

眼见到了大长公主府,刘协合上书,坐起身来,拍拍伏德肩膀,笑道“新郎官做什么愁眉苦脸的”

伏德想到新婚妻子,俊颜微红,忍不住微笑起来。他已十九岁,刚成亲没半个月,妻子乃是姑母家的表妹林氏,两人琴瑟和鸣,正是柔情蜜意之时。

而那跟随的黄老伯,眼看着两位公子进了大长公主府,惊得深思恍惚了,以至于回义舍跟方泉汇报之时,太过前言不搭后语,搞得方泉都不敢相信了。

“当真是大长公主府”方泉终于确认了黄老伯的消息,也惊了,难道当初与天师春风一度的女子,竟然是阳安大长公主

这,没看出来啊,我的天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