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珊珊慢慢腾腾地挤上公交车。
傍晚的公交车上满是脸色疲倦的上班族。车里人很多,却格外安静。
乔珊珊想象自己正站在鲨鱼的肚子里,庞大的肚子吞噬着所有人的快乐。
她幻想手里有一个遥控器,上面只有一个按钮,只要她一按下去,周围的一切全部静止。正如此刻一样。
每到下班时,乔珊珊都会感到轻微的头疼。忙碌一天,难免不舒服。
上班两年,乔珊珊有时觉得她其实已经很适应这种疲于奔命的生活了。奈何身体的疲倦还是超过身体的负荷。
夜幕降临这座南方沿海的城市。
公交车时快时慢,冷不防就会给车上站立的乔珊珊和其他乘客晃个前摇后摆,活像突然抽风一样。
在一阵阵恶心的晃动中,乔珊珊头晕目眩地下了车。
按照往常的路线,她来到小区门口的超市,打算买点食物果腹。
她径直走向冷冻区的角落,这里时常会放些打折的蔬菜水果。
今天运气不错,还剩下一盒葡萄。尽管已经不新鲜了,但是只要三块钱一盒的葡萄,还计较什么?
乔珊珊拿过一盒放进手里拖着的购物篮里。
“这葡萄不能吃。”一个磁性的男低声闯入乔珊珊的耳畔。
她微微抬头,看到一张包裹着严严实实的脸。黑色的鸭舌帽,黑色的墨镜,黑色稻草人图案的口罩,黑色的卫衣下,一双穿着黑色裤子的长腿,毫无意外脚上瞪着一双黑鞋。
她愣了一下,头一次见到这种打扮的男人。这位黑衣人是打哪冒出来多管闲事的?她又看了高个子男人一眼,没有说话,低下头打算快步离开。
没想到她刚迈出步子,就被黑衣男人握住手腕,愣是把那盒三块钱的葡萄从篮子里抢了过去。
乔珊珊伸出右手,轻轻说道:“还我!”
黑衣男人拿着那盒透明袋子包装的紫色葡萄摇了摇,转身走向收银处。
乔珊珊看到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和那盒葡萄一起结了账。
在超市里转完一圈,她最后手里空空地走出超市。刚踏出大门,她猛然被人拉了一把,顿时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
心里一惊,她刚想开口呼叫,没想到再次听到刚刚那个低沉地声音,“是我。”说完,他还拿着那盒葡萄晃了晃。
乔珊珊推开他的手,不明白这个陌生的男人要干什么。她在他的墨镜中看到自己毫无血色的脸和眼下的黑眼圈。
“你想干什么?”乔珊珊觉得自己并不想问这个问题,但是话已经出口,无法再次收回。
高个子男人“啧”了一声,小声念叨一句。
乔珊珊没有听清他咕哝的是什么,微皱着眉头,不看对方的脸,这是她防御的姿态。
对方向四周仔细打量几眼,轻轻褪下眼镜,朝他眨眨眼,“乔珊珊,你不记得我了?”
再次看到温立诚的那双风流肆意的桃花眼,乔珊珊有种做梦的不真实之感。毕竟这几年她偶尔看见他,听到他的名字,都在电视或者娱乐新闻的八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