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一直都很好没错。
庭郁轻咳了一声“我是说”
他决定当下明蛇也不说暗话了“我是说,其实你和馋哥的事我已知道了。”
“”
“不止我知道了,你狐狸师兄也一样知道了。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们并不曾告诉其他人。”
当然,他肯定是不曾告诉其他人的了。
但小狐狸那边虽说不告诉,其实就不一定了。
毕竟据庭郁对小狐狸的了解,这个没用东西是守不住秘密的。他太喜欢和光了,在和光面前口无遮拦,什么都会告诉她。
心里这么想着,却见夏长泽愣愣盯过来,表情不解“呃,庭郁你适才是在说什么”
“什么知道了什么狐狸哥哥也知道了”
还能说什么。庭郁看着他的眼睛,心道这小神仙近来似乎越发会装了。
不仅不再像曾经一样那么容易就慌张脸红,反而看起来是一脸认真的疑惑。
继而,不经意地,竟从夏长泽心中读到了这么一句。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庭郁好奇怪。
庭郁微微皱眉。
对面少年则仍是一脸不解,正等着他解释的样子。顷刻间,庭郁心中千回百转,略微迟疑问他
“小佑,你该不会不记得自己对馋哥做过什么了”
夏长泽闻言眼神一滞,很是愧疚无措状,抿了抿唇低头轻声道“如何能不记得”
“我弄伤了寒食哥哥,还险些弄伤了你。”
“但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头脑很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抬起手,胡乱抓了一把长发,“我以后、以后不会了,我会努力控制自己。”
庭郁望着他,眉心纠结更深。
“那其它呢”他追问,“除了弄伤馋哥,那天的事,你还记得别的什么”
“我还记得我杀了很多白狼,如今想来,他们有些年纪也很小,什么都不懂,本来不该死的。”
“还有呢你再仔细想想,你还做了什么狼山崩塌、你将馋哥带走之后,你们去了哪里,之后又做了什么”
夏长泽抬起眼来,茫然地摇着头,看起来
真的是努力去想了,却想不起。
“我不记得了。”
继而,还以为庭郁说的是渡气的事情,忙又解释道“狐狸哥哥说,我曾用仙法给寒食哥哥渡了气,但我着实没有那样的印象了。”
“若是真有,一定也是神智不清、一时迷惑所为。我是知晓仙族不能给妖类渡气的,若是神识还在,我一定不会那样做。”
他说话时,庭郁眼底一直闪着幽幽青光,细细倾听少年的语外心音。
怎会会这样。
他好像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那日那一幕,两个人衣衫不整相拥而眠,他跟符厉确实都亲眼看到了。那样的事情这孩子怎么会全不记得
他不记得了,那馋哥那边呢
他还记得么
那日,庭郁陪着夏长泽从黄昏等到星月,终于等到纪寒食和符厉回来了。
庭郁是亲眼看着小妖怪一如既往,蹦起来就猛冲过去的。他如今整个儿那么高一只,还那么不知道收力气直接撞进纪寒食怀里,庭郁拦都没来及拦住。
“呜”大妖怪身上其实还裹着层层叠叠的纱布,自然是很吃疼的,明显忍疼忍得几乎,即使这样都并没有抱怨一声。
月色下,在庭郁眼中,明显的欣喜又紧张兮兮。
“小佑,庭郁你们回来了啊回、回来就好。”
甚至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的,只顾着拽着小妖怪左看右看,确认他还是不是还完完整整的。
唉
他身边,符厉明显不爽,冷哼了一声便揪着夏长泽的耳朵,把他整个儿从纪寒食身上剥下去“你也不知道小心一点,弄疼吾师父了”
夏长泽这才反应过来,连连道歉。
庭郁则上前催纪寒食“馋哥,汤药已经给你熬好了,赶紧回家喝了,不可耽搁。”
那时天色毕竟已晚。
送二人回屋之后,庭郁便顺手将磨磨蹭蹭的符厉也从那俩人小屋里揪了出来。
夜色下,小狐狸很是摇头摆尾的不甘心,张开嘴就嚷嚷“你干嘛啊死蛇,吾还没好好交代那小神仙呢如今师父身子亏空得很、需要静养根本就经不起半点折腾,你还由着他们共处一室,万一再睡出来问题
”
庭郁“好了符厉,他们的事,你就暂别去管了。”
符厉“不管怎能不管那小神仙之前怎么欺负师父的你又不是没看到他他他那时熏心,不顾师父重伤、宁可仙气吊命都要对师父”
“馋哥同小神仙的事情,你这几日问过他了么”庭郁突然打断他。
“啊”小狐狸一傻。
“我说,你问过馋哥那日同小神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小狐狸又愣了片刻,满脸通红怒道“吾、吾怎么会问那种事,吾要怎么问啊他是吾师父,吾吾吾难道还要对他说,吾亲眼看到您老人家同师弟啊啊怎么能问,自是只能装成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你日后,便继续装不知道。”庭郁道。
“他们的事怕是比你想的复杂,我之后慢慢和你的梳理。”
庭郁说到这儿,见小狐狸还一脸不服地张口想要问什么,便阴阴话锋一转“啊,对了,和光还在等你呢。这一路去上界累了她不少,都瘦了,你还不去看看她”
果然有效。小狐狸一如既往,一听到“和光”二字便别的什么都抛之脑后。
一溜烟便跑了。
只留庭郁一人在月下,转头看向纪寒食小院窗内微明的点点烛火,叹了口气。
本已有了肌肤之亲,没想到一边却竟全给忘了。
另一边又是馋哥那种傻傻的,这可该如何是好
但也许,并用不着他瞎操心吧。庭郁转念又想。
或许,小妖怪不少真的忘,过几天就想起来了。又或许,以他们馋哥一向的迟钝不开窍,指不定都搞不清楚自己和小妖怪究竟做过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