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知道他聋，又孤僻，不太与人相近，几乎上算得没有交流过，更多的是抱着不去打扰的心态，仿佛他生来就有自己的一个世界。

新书有十多本，干干净净，她慢慢地分类整理好，教室里只能听见风扇转动和柜筒碰撞的声音。

“乐鸣。”她喊一声。

没有回应。

“乐鸣。”她又喊一遍。

他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来，角度有些倾斜，向她偏着一点距离。他的耳朵很薄，有弧度，单单地立在那里，却捕抓不了什么细小的声音。

她不喊了。

自己收拾一会儿后，几大本词典压着桌脚，她坐下，待在座位上，无事可做。

空气凝聚安静。

几番小动作后，她终是按捺不住，起身，往教室后走去。

乐鸣静静地埋着头，书桌上很简洁，薄薄几张试卷加一支笔，一本没有书封的书，没有多余的东西。

「那个，」

她伸出一只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拍。

他不太情愿。

像是打扰到了，但她心里熟知着该是要忽略掉，于是便立即露出笑脸

「你在看什么」

过了一会儿，见没有答应，她又把尴尬藏起，伸出双手唤起了另一个话题。

「我能找你玩吗」她把手指了指心口，有指了指他，两只手连结绕了绕，笑笑。

本来还只是漠然的他，抬头，望着他，顿住半刻，喉间微微动了动，立马转换成缄口迅速低下头去。

脸色变了。

她举着手，半空中有些窘迫。

那个，乐鸣

他不理睬，拿着笔，继续写写画画。

她不肯服软，硬是拽了拽他，扯着他的手非得让他看着自己。没想到稍微力度一大，手边碰倒了他桌面上的一点东西，褪色的保温杯哐当一下落了地，滚得飘飘摇摇，碰到了桌脚。

“”

寂静。

向蕊一下子懵住，右耳里飘荡着几声刺耳的耳鸣，她下意识捂着那里隐形的助听器，没来得及反应。

他起身，弯腰，拾起，脸色平淡似水。

“那个，”她青涨了脸，正欲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捡，却被半路拦着。

“对，对不起。”

乐鸣安静得有些麻木，保温杯在他的手里转了一圈，抹去灰尘，破旧的痕迹愈加愈掉漆得不成颜色。

“对不起。”她低头内疚，同时，下意识地露出了尴尬的笑伸出了手。

「好笑吗」

他打断。

瞥一眼，动作干净利落。

她一顿，面色凝固，僵着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他面色冷漠、疏淡，斜斜地望着她，停滞的声息宛若一道隐形的无声隔膜，将透空气一下子分割成了内外。

“我”

她试图挽回一下。

他收起目光，背起书包就往外去，耳机绳挂在他的脖上，他的脚步无声孤寂，安静得有如孤步一般，只留下了个瘦削、冷清的背影。

她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