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初响，已是下课午休时间，教室里人头涌涌，站起来的几个在细细碎碎地聊着天。

眼前的色彩是泛青的，有一丝清淡的涩味，她回头望望，乐鸣埋头在雪白色的书页里。

他在静静地默读。

“蕊子，”有人叫她道，她连忙回过头去，“啊啊”地露出微笑。

“看什么呢你”新交的朋友在她前桌的位子上一坐，向着她，“谁啊”

“没什么。”她笑着掩饰，摆摆手。

新朋友不信，压低了声音探探头。

“骗谁呢说说嘛。”

从她的座位望过去，视野中站着不少高挑的人。

“没谁，就看看。”她狡辩道。

新朋友看她总觉得鬼鬼祟祟的，心里已经开始略微怀疑。

“不会是班长吧，班长长得也还不错。”

她赶紧把人的嘴给塞住，勉笑一下，匆匆地推着人出了走廊。

“吃雪糕嘛”

“中午吃菠萝鸡吧。”

走廊上回荡着各式各样的脚步声，过了这个拐角，进了一条青方砖的格廊长过道，过道外贴着的玉兰饱满地开着。

她一句接一句地应上，时不时注意脚下的台阶，朋友知道她有腿病，故意放慢了一点速度。

扯着扯着，朋友突然提起。

“哦，对了。”

“你是知道乐鸣吧，上次老师不给你介绍了一下，就是那个。”

“啊，嗯”她附和着点了点头。

朋友把目光放前，平视着路，似不在意地说了起来。

“他呀，挺奇怪的”

她忽地身体微微一颤，身旁的朋友并没有觉得异样，而是继续说着。

“他好像不是天生聋的，听说是没钱治才搞得像现在这样。”

“啊，这样吗”她低头，装佯不知晓，继续问着。

“是啊，好像说把人给撞了，赔到没钱了。”

她心口忽地一阵悸动。

“怎么了”

朋友脚步又慢了一点，等了一等她。

“没，没事。”她有点喘不上气，耳中开始有滋滋的耳鸣声。

“真的没事吗”朋友担心着，伸手扶了扶她。

“没事。”她勉笑，“继续走吧。”

朋友等了一会儿，见她

没什么了，用手挽她臂扶着继续走了下去，同时又一边继续说着

“不过听说，他这人人品不怎么好，小时候就经常欺负一个聋了的女生来着”

她愈听，耳中刺鸣声越大，渐渐模糊了听觉，但她仍能感知到身旁不断涌入耳中的话语，她知道乐鸣也肯定能，他每天都要感受到这些无形的四面恶意，气息中藏着恐惧、讥讽。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她有点发冷，心口难受，打断道

“我想去趟医务室。”

朋友没有听到

他成了无过的罪人，像是天生就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