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一旁的闻长歌见得眼前情形突然喊了一声。
魏琼手一顿,那刺向韦士彦的剑就收了势,然后很是不解地回看了闻长歌一眼。
韦士彦听得这声喝止,灰败的脸上突然有了惊喜振奋之色,他转头看向了闻长歌,眸光里也骤然有了神彩。
“子美兄,先不忙杀他,赤鸢、红楠他们的下落还不知道。再说了,留着他的性命,待天亮后押到御前,我要请陛下召了韦太师,然后当面问问他,养得如此好儿子,做得如此大逆大道之事,他还怎么有脸腆居高位?”长歌走到魏琼身侧,看着韦士彦一脸冷色道。
韦士彦听得这话,面色的神色一下子委顿了下来,变成了死灰之色。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闻长歌,眸光变得既绝望又满含不甘。
岸边,那只急速驶来的船只都靠了岸,身着玄色公服的内卫们纷纷跳下了船,在云翮的带领下朝着这边飞奔了过来。
“殿下,我是不会告诉你,那些受伤的侍卫去了哪里……”韦士彦看着闻长歌突然开口了。
“韦士彦,都到了这时候你还要执迷不悟吗?云翮已是来了,我相信,他有的是方法叫你开口的……”闻长歌缓着声音,面色也很是平静。
魏士彦听了这话却是轻轻笑了,他一边笑道一边又道:“我知道,那些侍卫都是你的心腹,他们若是都死了,殿下一定会很伤心,就会更加的恨我。我这一生,无论怎么做,都不会在殿下心里占据一席之地。那便叫你恨我吧,一直恨着,这样至少可以让你想起我,知道这世上有我这么个人,穷其一生,只想得祈求你的眼神,能在我身上有片刻停留……”
韦士彦说到最后,声音愈来愈低,眼里也都是痛色,闻长歌突然间感觉不太对劲,忙要开口说句什么,可已然是来不及了,对面的韦士彦已是举起朝着自己的脖子抹了上去。
魏琼显然也是没料到韦士彦会突然自戕,见得韦士彦倒地,他稍愣了下神,就快步上了前,弯下腰来查看了一番,片刻后对着闻长歌摇了摇头。
闻长歌站在原地没动,她看着倒在一大摊子鲜血中的韦士彦,心中震惊不已,面上的神色也是呆呆的,一时都回不过神来。
“公主殿下,臣救驾来迟……”就在闻长歌愣神之时,云翮已是带着人赶了过来,见得闻长歌衣衫尽湿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云翮大惊失色,忙于众人一道拜倒在地。
“云翮,你们来啦,没事,都没事了……”闻长歌回过神来,对着众人抬手缓声道。
云翮自地上起了身,又飞快的脱了自己的外袍,走上前去双手捧给了闻长歌。
“殿下,将就着披下。”云翮道。
闻长歌伸手接过了过来,她一边裹着一边又朝魏琼的方向看看,就见得魏琼身子晃悠了下,还未等她做出反应,就“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了。
“子美兄!”
“魏大哥!”
闻长歌与云翮同时惊呼一声,而后飞快着奔至魏琼身边。云翮单膝跪地,抬手将魏琼扶在了自己的肩头,又仔细查看了一番,闻长歌则是慌得打算伸手掀着魏琼胸前的衣衫,他浑身都是血,一时也分不清是别人还是他自己的,她心里很是担心他被人刺伤了哪处。
“殿下勿惊,魏大哥这是太过劳累一时力竭晕倒,没事的。”云翮查看后面色一松安慰闻长歌道。
“真的没事吗?这么多血,会不会伤在隐蔽之处?”
闻长歌还是不放心,低头还是打算在魏琼身上再确认下。可她才一伸手,魏琼突然间就抬手抓了她的手。
“别,我没事了,这些血都不是我的……”闻长歌正惊讶间,就见得魏琼睁开了眼睛,对她摇了摇头口中轻缓着声音对她道。
见魏琼醒来了,闻长歌顿时面上一喜,反握着他的手就笑开了。
“你是怎么一个人找到这里来的?”她松开手,一边抬袖子擦着魏琼脸上被溅上的血迹,一边问道。
魏琼没说话,只勾唇笑了笑。这时有内卫走了过来,将身上的水囊解下递了过来,云翮一边将水囊递到魏琼嘴边一边道:“魏大哥在凌湖边发现了殿下落下树枝上的帕子,断定殿下被人劫了入了凌湖。等不及征调船只,在岸边寻到一只废弃的小舟就冲进了湖里。适才半途中我见得那小舟漂在水面,心里还担心不已,现在看来,魏大哥是弃舟凫水赶来的了?”
魏琼坐直了身子,又仰头喝下了几大口水,面色缓解一些之后中才开口道:“我远远地见着这边岛上火光冲天,一时嫌那小舟划得太慢,就丢了它凫水过来了……”
闻长歌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刚见魏琼之时,他怎么浑身上下都是水了。
“多亏你了,不然我……我怕是再见不着你们了。”闻长歌攥了魏琼的手,面上余惊未消。
“也亏得你机敏,丢了帕子指引我前来,那火也是你放的吧?”魏琼也叹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