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澜倒吸一口冷气:“哎呀,娘子快饶命,可真疼呀,掐到旧伤了,快帮我看看,是不是出血了。”
谢如冰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扒开他的上衣,哪有什么旧伤?更不存在出血了。
谢如冰一怔,顿时醒悟过来,啐了他一口:“大骗子!”
陆安澜一把将她推倒在榻上,笑道:“这一处没血,有一处却是充血了……”
谢如冰捂着耳朵,面色绯红,想从榻上起来。却又如何是陆安澜的对手?陆安澜一手捉着她雪白纤细的脚踝,用力一带,便将她整个人牢牢地控制在了身下。
第二日醒来,陆安澜早已去了前朝。谢如冰不由得捶床,每次都被他顾左右而言他躲过去,真是不痛快!
宫中年龄相仿的女眷,便只有宁晚一个。待到上午她在慈宁宫请安,见到宁晚,也就是翊阳长公主时,她忍不住私下问出了自己的困惑。
“若是郎君隐瞒了些重要的事情,半分不愿透露,该如何是好?一来,我想知道他心中忧虑,为他分忧。二来……不怕同你说实话,我也担心,他隐瞒了些不好的事情,我最后知晓了,伤心难过。”
宁晚想起自己的经历,耶律重光要迎娶高门妻子,她便是最后一个知晓的。如今听谢如冰发问,心有戚戚焉。只是她终究年龄大些,又育有孩儿,许多事情,想得也深一些,当下道:“这世间,再恩爱的夫妻,大约也都各自又不足道的事情。尤其是像兄长这般,为人君王,掌天下事儿的。你我的心也就要大一些,不可只有他一人,凡事豁达一些。若是他说了,就听着,想办法解忧。若是他不说,真的伤心了,大不了走了就是,相忘于江湖。”
说罢,大约觉得太过冷漠,又笑道:“当然,既然做了夫妻,总是盼着长长久久的。你这般美人儿,解语花,兄长放在心尖上,他也有害怕的时候,怕你不在意,怕你不关心,又或者怕你伤心。只盼着,将来日子久了,彼此知道得多了,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有默契,就是神仙眷侣了。”
宁晚这一番话,倒是叫谢如冰一时放开了胸怀,放宽了眼界。也是,来日方长,该是怎样的,且看将来。
就在这一日的午后,谢明时终于抵达了阔别两年的京城。去时萧索,满目落叶,只觉得凄凉,不知何时是归年。回时隆重,车马鲜亮,仪仗威风凛凛,在众人的羡慕神色之中驶向皇宫。
谢如冰听得消息,带着二郎亲自到了宫门处候着,迎接父亲。三人相见,谢明时尚能忍住,只是红了眼眶。谢如冰与二郎又如何忍得,当即泪水涟涟。二郎更是一头扑在父亲怀中,哭泣不止。
好容易终于止住哭,在长乐宫里坐了下来,谢明时方有空仔细打量女儿与儿子。女儿成婚一年有余,是越发娇艳与稳重了。小女孩儿的稚气褪去,逐渐流露出妩媚多姿来。儿子已经七岁,进学一年,抽条了,长高了许多,看着已像个小大人,不再是从前粉嫩嫩的团子。谢明时欣慰之余,又有些心酸。一手拉着二郎,道:“以后爹爹可是每天要考校你的功课,你可不许嫌爹爹烦。”
谢明时既然回来了,二郎便要随着父亲搬出皇宫了。二郎虽然舍不得姐姐与宁安,但也明白自己渐渐长大,须得避嫌。
这一夜,陆安澜便命人在长乐宫设宴,为国丈接风洗尘。皇太后并宁晚、宁安也都出席。
待到散席之时,宁安知道二郎要离开皇宫,不由得问:“二哥哥,你为什么要离开呀?”
二郎摸摸宁安的头发,道:“我爹爹回来了,我也渐渐长大,便不适合住在宫里了。”
宁安看了一眼谢明时,低声道:“你以前说的爹爹会带你骑马打猎,读书写字,就是他吗?”
二郎点点头:“对啊。我爹爹可厉害了!”
宁安若有所思,又道:“那你有空多进宫,我们一起玩。”
待宁安跟随着宁晚回寝宫时,宁安不由得问道:“娘亲,我的爹爹在哪里呀?他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从来不出现?”
宁晚看着女儿黑白分明的眼睛,愣住了。
过了两日,登基大典顺利举行,契丹派了使者前来祝贺。六王爷此前因为好大喜功,攻打云州,损兵折将,一众老臣都弹劾六王爷种种行为不端。契丹老可汗终于名正言顺地将耶律重光认祖归宗,册封为储君。
契丹使者对陆安澜极是恭敬,将国书呈送给陆安澜后,又道:“我储君求娶翊阳长公主为妻,愿两国结为秦晋之好,边境永无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