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身体有伤,王诩只得留身山谷之中,专心参悟石壁上残缺之经文。
老狐待王诩颇为照拂,每日送饭于山洞内。
为免干扰王诩思维,老狐除向王诩提供山洞居所外,更责令其他幼狐禁止进入山洞,唯每日送食外,不得干扰王诩。
众狐终日夜宿柳树之下,皆以皮毛御寒。
纵知老狐有其求于己,然王诩心中也是乍生感动。
如此五日,王诩虽只参悟经文片言,然身体已全然康复,终不得不叹鹿活草之神奇效力。
经数日之钻研,王诩略识经文所载之内容,有信心可于数日内完全理解,不负老狐期望。
随后起身,往山洞深处行去,循着路走数十步,洞口忽然空间大开,如有数亩之地,周围为光滑之巨石,正是先前狐狸们之居所。
巨石下还有些亮晶晶的石头、碎陶片等物品,推想应道是那十余只幼狐的玩物。
洞内东北方有一泉水,王诩每日口渴时皆从此饮,且此水有一股甘甜之味。
有鉴于此,观此处虽无锅碗瓢勺等用具,然实为适合野外生存之所。
王诩因此推断此处或为修行之人所居,山谷中之坟墓或即为先前主人。
毕竟传说修仙者有餐风露水之能,故此处无五谷之物亦属正常。
数日后,但见王诩细心揣摩石壁上鸟篆虫纹。
渐渐之间,石壁文字在王诩眼前似活了起来,耳中似有道音幽幽而至,正是石壁上经文残缺之部分。
不多时,待石壁文字止动,耳中声音渐退,是时全篇经文已全在王诩心中。
然而王诩内心满是疑虑古怪之情,因那经文似乎乃一枚启匣之钥也。
细想来,那老狐或能解吾心中之迷。
遂念及尔,王诩步履向山洞之外缓缓走去,此时恰值日正中天。
但见日光炽炽,照耀山谷。
柳下幽深,山鸟啼鸣,山花飘香。
白禄见王诩自山洞出,急忙迎进,面带微笑的问道:“见王公子居处幽深洞府多日,小老儿再次日日守候,不知经文参悟如何?”
王诩踏出山洞,感受风吹袂动,心中欣喜,微笑回答:“幸得白老丈过问,小子自忘食寝,苦心钻研残缺经文。
所幸白公福缘深厚,经过日夜紧忙,终于窥得经文深意。”
白禄闻言喜形于色,眸中闪过赞叹之色,言道:“得悟经文奥义,实系难得。
王公子果然有着非同凡响的才情。
不知可能为老朽解惑。”
王诩微微一礼,随即说道:“有赖白公一族活命之恩,小子必当竭诚效劳,且听我道来。”
苍翠柳树下,王诩盘膝而坐,身形沉稳,目光清澈。
口中吟诵经文大义,声音悠扬动听。
其身前,白禄现出原型,身形瘦小,毛发斑白,双眼深邃,神情沉静,其身形虽然略显衰老,但双眼却透着一股智慧之色。
另一侧体态魁梧毛皮如雪的白大力,亦是眼神明亮,聚精会神的聆听。
除了这两只狐狸之外,还有十余只幼狐围坐在王诩身边,毛发柔软,眸子炯炯有神。
然而,这十余只幼狐虽然表面安静,却难掩其年幼伶俐,三心二意之态。
他们时而悄悄窃窃私语,时而蹦跳嬉戏,眼神不时望向四周,显得有些憨态可掬。
王诩确是不管其它们,只是对着白禄和白大力二胡,讲解经文奥义。
虽未曾修行道法,好在是书香门第出身,讲解起来引经据典,深入浅出。
声音古朴而有力,如泉水般清澈,如钟磬般悦耳,引狐入神。
二胡听得入迷,眼中不时闪烁着迷茫和敬仰的光芒。
如此数个时辰转瞬即逝,待王诩讲解完毕。
白禄赞叹道:“王师真是天纵之才,天生的修道种子。”
随即又继续说道:“
小老儿自开灵智以来,于人间厮混十余年,曾在人间寺庙中偷学了一道秘术《牝狐障目法》”
“那些修行之人一篇经文非得有数年之功,配合师长讲解才能明悟。
而王师不过数日自悟,便能明悟经文奥义,并能给我等愚笨之狐讲解透彻,足见聪慧。”
王诩听这老狐称自己为老师,赶忙自谦。
哪知这老狐竟对王诩说了句:“授道解惑达者为先,可以为师矣!”
王诩见此情景,只得微微颔首,算作回应。
同时想到,自己七岁那年,父亲王铨曾交给自己一只圆润温润,玲珑剔透的玉质金蝉,言是祖传之宝。
当晚那玉蝉在王诩梦中,化作一抹金光,穿透虚无,悄然进入入眉心泥丸宫。
王诩还记得那眉心泥丸宫如同一座宫殿,如同屹立在绚烂的仙境之中,宫殿气象万千,宫内氤氲霞光四溢,香气扑鼻阵阵,其内帘幕图案流转,琉璃宝石辉耀,天花雕梁精美绝伦,蒸腾出一股浓郁的神秘气息。
犹如皎洁月华下的仙境。
金光摇曳之中,似有古代圣人禅坐。
然而,当晨曦透过窗棂,笼罩在王诩稚嫩的面颊上时,他睁开眼睛,发现在梦中的那抹金光已然消失无踪,玉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