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婆我小时候见过一次,打扮得疯疯癫癫,留着及腰的长发却不打理,灰白的发丝披散在两边结成团,跟我小姑有的一拼。
最关键的,她还是个瞎子。
听说是因为给人看相看的太多,遭到了老天爷的惩罚,收去了她那对招子。
上次我去隔壁村买教科书,回去的时候路过她的算命摊,被她一把拉住,非说我身上有污秽之物。
她从里屋舀了一瓢水就往我身上泼,从头到脚那叫一个透心凉。
我怒气冲冲地跟她吼,“你是不是有病?”
她却说,“娃儿不懂,这是无根之水,能洗去你身上的污秽!”
洗没洗去污秽我不知道,反正我衣服是湿透了,回家后被奶奶骂了一顿。
教科书也泡的字都认不出来,三十块钱白花了。
因为这事我对鬼婆的印象一直不好,可如今刘春莉昏睡不醒,医生又没得办法,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眼见着天色亮起,我爸就去隔壁村请来了鬼婆。
几年不见,鬼婆老得更厉害了,走路都颤颤巍巍的,却在经过我身侧时,干瘪的眼皮抖了几抖。
我以为她又要说出什么我身上有污秽的话,结果她却并未言语,继续朝刘春莉躺着的里屋走。
鬼婆坐在床边,用她那枯瘦如树枝般的手去摸刘春莉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