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向床上正在和小黑蛇玩耍的沈思玄,他似有心灵感应般抬头,看见我小脸抽了抽,‘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舍不得啊,当然舍不得,从蛋蛋出生后我就没有离开过他这么长时间。”我把沈思玄抱在怀里哄,口吻无奈道,“正好,趁着我这次走可以给他断奶了,要让他习惯喝奶粉,谁家宝宝都快八个月大了还要喝母乳啊!”
小姑看着我怀中啼哭不止的沈思玄,面上都是不忍,犹豫道,“非要现在去吗?哪怕再等一等也好呢,等蛋蛋一岁了也好呢。”
“早去晚去还不都是一样,我好不容易查到冷玄霄的踪迹,哪怕只有一点点线索我也不能放弃!我可以接受它一辈子都是条长不大的小蛇,但冷玄霄他那么倨傲,他肯定忍受不了这样的自己!”说着,我将视线转移回床上那条正向我爬来的小黑蛇。
其实我也有私心,我想于此生再得见他宛如青松月华,卓然而立的样子。
沈思玄还在我的怀中啼哭不止,试图用撒娇的方式挽留住我的心。
在我即将恼火时,小黑蛇爬上我的手腕,竖起上半身,用蛇信子舔去了沈思玄眼角的泪滴。
沈思玄看着自己的玩伴,哽噎了下,果真停止了哭闹。
总算是把这小祖宗给哄好了。
次日,我和安羽丞外加手腕上那条小黑蛇出发去了贵州,还在飞机上我便从窗中看到下方绵延不绝的高山,青山如黛,隐入层层云海间。
贵州的山和我老家不同,广西的山不高,但每一座都很秀美,满眼都是泼墨般的山水画。
而贵州的山高耸入云,常年被雾气和云层笼罩,给人一种缥缈如仙境的感觉。
我老家那边喜欢住在山脚下,还要与山保持一定距离,而贵州的那些少数民族好像都住在高山上,比如号称云朵上的民族羌族、还有苗族和过山瑶族。
私人飞机航线申请不下来,为了安全我们也不敢在靠近山谷的地方停靠,最后还是降落到了铜仁机场。而距离我们的目的地,还有个几百公里的样子,安羽丞弄来了辆越野车,剩下的路我们只能自己走了。
一路上的风景很好,我和安羽丞听着歌吹着风,心情也都还不错。
我把小黑蛇放在车窗旁,妄想着它能对自己的老家产生些许回应,哪怕帮我们认个路也好,它却睡得比猪都香……
中午我们随便找了个路边停下来吃牛肉粉,这边的小吃店基本都是花溪牛肉粉之类的,安羽丞想到我们接下来的几天都要在深山老林里度过,一碗粉狠狠加了五十块钱的牛肉,吃出了没有下一顿的气势。
不过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对的,因为吃完饭后我们就徒步爬了两个山头,海拔将近两千米,当我看到那片古老的苗族村落时,累得已经跟狗一样了。
那片寨子并不大,在山顶与山腰的天然峡谷之间,一条瀑布缓滩贯穿南北两侧,从山腰向上蔓延,层层错落的吊脚楼依山而建,重连叠嶂的金色梯田将这片苗寨隔绝人烟。
来到村寨的大门口,那些晌午务农回来的村民扛着镢头和铁锨从我们身旁经过,无一例外,皆用着戒备与警觉的目光打量着我们,甚至还夹杂着几丝莫名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