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素轻蔑地止住剑势,简单一剑就是了,何必费劲,一剑刺过,直直地要将“崔元定”穿脑而过。
“叮!”“崔元定”手上变戏法般地摸出了两支铁钎,一夹,死死的卡主了萧宁素手中枯剑,明明是距离眉心只有一寸,她却无论如何也推不进一分。
眼前一花,萧宁素只感觉一阵恶风袭来,沛然巨力将她扇飞在身后剑坟旁,瞬间全身各处被割了十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来,尤其是胯间,更是疼痛非常,醒转过来时,萧宁素竟是被压了个一字马出来。
“崔元定”化成了“崔渊明”,这二人同是清河崔子弟,长得本就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皮笑肉不笑的神色,简直是如出一辙,萧宁素心中恨透了这两人,分的极是清楚,刚才将她击飞出去还能是谁?
崔渊明!
“崔渊明”一启折扇,轻笑着拂了拂,萧宁素顿感喉咙一紧,怒气更甚,拍地剑坟铿锵作响,直起了身,冷目骂道:“我道是什么,原来是打了一个,还有下一个,都死不瞑目么!今天姑奶奶都剜了你们眼睛,都滚地下呆着!。”说罢胡乱地抓过一柄剑,冲了过去。
“崔渊明”无声地嗤笑道,旋即冷漠地跳下剑坟,朝着更远处而去,萧宁素才不会顾及其他,她只晓得有两个凡间鬼影在死缠着不放,一刻不除,心中就不会痛快,不痛快,她就愤怒,她就更要除去这二人!
什么《云及上清》、《紫霞炼心录》都被抛到了脑后,至于《道德经》,种种杂音都在萧宁素脑海中逐渐淡去至不可闻,萧宁素如今满心都是杀伐意,一心想着屠了崔家二人,一了百了。
萧宁素原先小心翼翼地覆着真灵气,才从九百九十八丈处退回了七百丈处,兔起鹘落间,萧宁素两刻钟内就奔回了九百丈,无论是她如何挥洒真灵气,都无法赶上优哉游哉的“崔渊明”,甚至于每逢萧宁素要绝望间放弃再追时,“崔渊明”还会刻意停一停,任由萧宁素追上。
肌肤愈发疼痛,连双眼也止不住地流下两行清泪,萧宁素心中怒火渐渐降低了一下,然而并不是冷静下来,而是水凝成冰,凝滞在一线后更不可能降下,萧宁素凤目不再血红,恢复清明璀璨,剩下了漠然的坚定,隐隐的一丝怒意深深藏在眼底,见者发憷。
一番追逐,萧宁素耗费了许多真灵气,见“崔渊明”在前头不紧不慢地走着,萧宁素也不着急,取出灵玉汲取清灵气,大步迈着,块块灰败的灵玉化作无用废石,丢弃在剑冢内。
气海充盈,萧宁素重新走回了九百九十八丈处,“崔渊明”就在一千丈外,萧宁素看的清楚,与当日松涛崖外毫无丝毫不同,若是非要挑点毛病出来,只能说是数月不见,此人更加厌憎罢了。
“啪”的收起折扇,“崔渊明”虚虚地抬起右臂,接着一捏,仿佛是在嘲笑高傲绝世如萧宁素,一朝也有被他捏住脖颈的时候。
萧宁素微眯眼睛,微笑地点了点头,一分怒意藏在眼底成了三分,拳头捏的咯吱作响,一步步地走近,站定在九百九十九丈九尺外,“崔渊明”果然是色厉内荏的,害怕萧宁素会不顾金罡,闯进来收拾了他,于是赶紧转身离去,末了也不忘一勾下巴。
抬脚,跨步,萧宁素跨进不离柱一千丈外,金铁气骤然浓稠到化气为液,即是,金罡。
甫一跨进,如山岳般的金罡压在萧宁素双肩上,几乎是要不周扛天般叫萧宁素一个女子扛起整座剑冢的苍天般,千万钧力道尚在其次,更为骇然的是锐利深沉较金铁气何止百倍的金罡,纵使萧宁素全力催动真灵气御守肌肤,真灵气泄洪般涌了出去,不出一刻就耗尽了气海真灵气,不得不握紧灵玉汲取,一旦萧宁素真灵气耗尽,加之剑冢无灵,屏障一去,萧宁素立马融成飞灰。
即便是萧宁素胆子大到敢普天摄炁,金罡有灵不假,金罡入体,等同于烈火烹油,只会令她心神经脉寸断。
艰难地行了一百余丈,萧宁素被金罡压弯了腰,肌肤渗血,灵玉靡费大半,“崔渊明”终于是不在前行,站在了原地。
萧宁素努力地挺直了腰,罔顾了金罡腐蚀,唇角带血,红艳非常,她开口嘲讽道:“不跑了?”
“崔渊明”融成一团黑雾影,只剩了一张面容,黑雾中的“崔渊明”终于开口道,漠然两字。
“无知。”
旋即黑雾扑面而来。!-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