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真君易水剑阵刚困住了梼杌邪君,狍鸮当胸血盆大嘴一张,临渊真君在前倒是渺小无比,望而生畏间,几是要惊疑真君是否能敌过如此五十丈高大的四凶之一。
“徒然发笑!”临渊真人哂道,根本无须召回易水剑,解开剑阵令梼杌邪君脱出。而是信手在虚空中一拈,流云化作一柄十丈大剑,卡在狍鸮大嘴中,不料无眼首级又是张嘴吞噬而来,临渊真君索性是黑袍一转,黑白辟易间,流云如剑,堵在了首级之嘴中,真君轻念一声:“破!”云气当真是吹气涨起,将狍鸮首级炸的粉碎。
趁着狍鸮呜咽翻倒间,临渊真君拂袖一扫,便是将偌大只狍鸮震飞出千丈之遥,信步走到困在剑阵中左冲右突依旧无计可施的梼杌邪君身前,平静道:“本君说要今日擒你,便不会过了子时,看你这狼狈模样,何尝不是做了本君阶下囚?”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梼杌邪君兀自嘴硬道,磷火骷髅接连炸裂,撼动不了一分剑阵,临渊真君手掌中两仪八卦一扭,剑阵渐次凝小。
“死到临头,不知何等底气,道宗修士已然突进鬼煞岭腹地,纵然邪修悍不畏死又如何,你看有十换一否,你那两个亲传弟子,本君承认调教地不错,但你若非以燃烧精魂秘法强行提升,照样泯然众人,此刻局面,口气不小!”临渊真君俯身看着千丈空中,渐渐被道宗真人控住的鹫狮、尨贇二兽,已然是抛出镇邪天网,困兽犹斗罢了。
梼杌邪君沉默不语,千年邪道,端的是狡诈无比,眼力劲最是出色,如何看不出大局勘定,从发觉手中狄夷内轮是假,梼杌邪君便知难逃一劫,除非是孤身一人远遁塞外,天罗地网下,敢于一人脱出,临渊真君就能御剑万里,一剑斩下,凭着一丝侥幸,犹自希冀门下诸邪修抵挡一二,不成想十方天罗阵神不知鬼不觉布下,逃遁无望,大败亏输。
狍鸮悄然在临渊真君显露出来,欲要偷袭,然而临渊真君只是懒得击退后再动干戈,返身一剑就是齐齐削断了狍鸮双角,易水剑隐于虚空中,刺破了狍鸮腋下眼睛,四凶之一的狍鸮呜呼一声,连遁法都支持不住,坠下云端,砸塌了好大一个山头。
剑阵中的梼杌邪君见留作炼化升阶的狍鸮依然不敌临渊真君,坠落下去不知死活,一颗须发皆白的头颅终是缓缓低垂下去,临渊真君见状,剑元停在邪君周身七尺。
“真君神威,梼杌不敌。”
“要本邪君降服,不是不可,只是本君有言在先。”梼杌邪君眉心骤然透亮,是自爆邪躯的前兆,临渊真人微一皱眉,邪君自爆,虽是真君道法高深,也是被这一下鱼死网破弄的狼狈,点头默许。
“一,保我性命。”性命为先,此为第一,临渊真君毫不迟疑地应允。
“二,鬼煞宗留一丝骨血。”梼杌邪君堂而皇之地提出道,邪道骨血有如雨后春笋,得势便星火燎原,照说临渊真君该严词拒绝才对,临渊真君沉思片刻,说道:“可。”
百战宗之事,与道宗何干?今日围剿鬼煞宗,真道百战宗不知情,无非是不愿撕破脸皮罢了,信也不信,过会儿行将收尾时,百战宗定会大摇大摆地前来“助阵”,义愤填膺地斩杀几个漏网之鱼,再理直气壮地分走战获所得,如此,留鬼煞宗一丝骨血又何妨,灭的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终不是道宗!
临渊真君心知与他斗了数百年的宿敌提出至此,倒真是心灰意冷了,说道:“有何条件,一并提出,须知本君要杀你,不过一柄剑的事情。”
梼杌邪君伏在云上,惶恐道:“梼杌不敢要多,最后一件,最是简单,真君将吴双笙送来做本邪君做鼎炉!”
“大胆!”临渊真君勃然暴怒,吴双笙乃是真君道侣摛藻真君之名,岂容如此轻辱,刚要御剑斩杀,梼杌邪君嘿嘿一笑,躯体陡然膨胀。
云端下渐有胜势的道宗真人听得三千丈罡风上一声炸响,宛若太阳生了第二轮,下一刻临渊真君鲜血淋漓地降下,掌中擒住的赫然是一个小了无数倍的梼杌真君,寒声道:“此间邪修,但杀不赦!”!-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