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薛,这也不能怪你,毕竟那水王在索拉西亚深耕细作这么多年,又领万余精兵入关打来,吃几记败仗过来没什么大不了。俗话说,失败乃成功之母嘛!”
“若是单纯输了战斗兀自罢了,我薛西斯也不是不能吞食天地之人,只是这军心、民心似乎并不在你我这边啊!”
“你的意思是?”
周宇皱起了眉头,看来玛夏所说的老薛一味追求战斗的胜利还有深层次的含义,他一个粗人只参透得一半不到。
“水王的残暴出乎我的想象,他的到来给整个大陆带来一股邪风,自上而下又彻头彻尾,与其说我是败给他还不如说是败给那种暴戾和恐惧。不少人听闻水王驾临,忙不迭地又建起了雨神庙,没日没夜地祷告叩拜。更有甚者,当时参与了打砸抢烧之人竟然以自杀谢罪。”
“哦,竟有此事?”
“还不仅如此,水王甫一到来,就下令诛杀了十几个分封的城主,原因却只有一个,参与西玛骗局。仅仅因为追随了王子就惨遭毒手,甚至株连九族,何其毒辣?何其凶残?真是闻所未闻。”
“想来这水王,在索拉西亚是邪魔一般的存在啊!”
“你刚才看到的长生军,在多次战斗中,尤其是伊莱克保卫战中死伤过半,现下只存余不到五千人,乃是我们的全部兵力。水王军队,我是与他们交过手的,不仅一个个悍不畏死,而且装备精良、整齐划一,数量相当的守城战我竟然没打下来。还连累、连累。。。”
周宇知道他是想说,害克津战死、其余人等弃城出逃。此时此刻此地,老薛还能把一切罪责往自己身上揽,放在前世也是一个好官了。
“哈哈,老薛,这有何尴尬可言,谁都有顺分顺水,也都有逆水行舟的时候。山不转水转,打输了我们再打回来便是,只是苦了克津和他那一家老小。”
大都督眼神中闪过一丝黯淡,克津大叔对他不错,当初若不是他鼎力相助,自己没有任何机会靠近公主,也不可能在天牧狩大赛上一举成名、拔得头筹。
“这些道理,我几世为人自然是懂得。可我怕,我怕人民的恐惧如同干柴烈火,无尽蔓延。不仅烧到各个城邦,甚至感染了我们的军士,那可就不妙了。”
是了,老薛说的有道理。若是军心动摇,每个战士认为自己在打一场无法打赢的战争,那还怎么挥军北上,怎么勤王平乱。
“所以说,我认为现在的重中之重并不是保存实力,而是迅速拿下几个关键战役,树立我们自己的品牌,给战士们信心,给百姓们安心,给咱们俩定定心。”
“哦?怎么个树立品牌法?”
“要靠宣传!”
“宣传?”
“对,我们要左手宣传、右手组织动员,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当然,打铁还需自身硬,我们得拿出两个像样的产品,否则没有说服力啊!”
“老弟不妨直说,我老薛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么多弯弯绕,你都把我绕糊涂了。”
“哈哈哈,说来也简单。伊莱克城不是被他攻下来了吗?我们再给打回来,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先让南部大陆的百姓们看看希望,闻闻肉腥。”
“可是,我们是人家的手下败将,再说以现在的残兵败将去迎敌,不仅敌众我寡、而且敌守我攻,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吧?”
周宇搓着下巴,两眼盯着桌子上的茶盏发愣。过了好一会儿,他没有直接回答老薛的问题,而是张嘴发问。
“老薛,斯芒、车赖漫、詹索、班布尔和卡兹克呢?我怎么没看到他们人?”
“瞧我这记性,还没有跟你介绍具体情况。车赖漫、斯芒和詹索在布鲁诺部落,那里也是我们的一个据点,我是听从了你临走时交代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的建议,打造了狡兔三窟,让那大主事不能将我们一网打尽。”
“那里有多少人?”
“不足千人!”
“那班布尔和卡兹克呢?”
“他们俩去了醉花城,我派他们秘密侦查,随时把掌握的新情况传递回来,在醉花城到我这里其实是有一条秘密的讯息通道的。”
大都督十分佩服老薛的作战思路,不仅科学合理而且面面俱到。既然打不过咱就躲,躲还要分头躲,让你不能一次性把我消灭,只要有一口气咱就能喘过来、活过来。此外,在敌人的腹地要安插好自己人,埋伏好钉子、挖好窟窿眼、偷走深井盖。一旦起事,也好有个里应外合。
最厉害的就是信息渠道的畅通了,很难想象老薛要保证这条邮路的通畅需要轮换多少斥候在路上,这些兄弟们日夜奔波、昼伏夜出,有多辛苦大都督感同身受、身临其境。
不过,现在他回来了,人族的阿伊达回来了,帕楚雅的召集人回来了,不打个漂亮仗、翻身仗、点名仗,那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