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者,天地之心,五行之端,是以稟天地五行之气而生,为万物之主,配二仪以为三才,然受气者各有多少。
引天地五行之气入体,养经络、强筋骨、清灵台、壮神识,方能万窍同开,融于天地,始得大自在、大神通,寿与天齐。”
“说的跟真的一样,真气倒是练出了不少,可也没发现有什么神妙的地方,还寿与天齐,净扯淡。”
嘴上骂骂咧咧,又翻过一页,上书五个小字:“金身第一转”,下面则是一副人体肌肉图,旁边写有细细密密的文字注释,再翻一页,画的密密麻麻的人体经脉图,还有文字注释。一路翻过去十来页,最终停在一张空白的纸张上。
“说的九转,为何只写了一转,还有八转回娘家了么?十几年来围着第一转转来转去,老子都要转晕了,还当个传家宝一样高高供着,糊涂,糊涂啊!”
将剩下上百页的空白纸翻了个遍,才意犹未尽的合上书本,将其原位放回,一屁股盘坐在床,双手自然垂于身体两侧,眼观鼻、鼻观心,按照第一转里描述的法门,引导出丹田内的真气,沿着固定的经脉缓缓流动,一周又一周,转的真叫一个欢实。
这时房间中,有肉眼无法察觉的气流涌动,在他运功的同时慢慢地汇集在了头顶上方,形成了鸽卵大的一团,最后顺着顶门一丝丝的钻进了他的身体,只是二彪子似乎浑无所觉。
赵府的大堂内,在整个古原县呼风唤雨的赵老爷,今天却极为小意的站在门口处,伸长了脖子向着左侧的走廊望去。
赵老爷其实不算老,今年只有四十出头,平日里养尊处优极重养生,从外表看只有三十五六的模样,生地也是俊朗精干,唇边三缕长须更是将其衬托出了几分儒雅风流。
正在他翘首以待的焦急时分,走廊那边传来了女孩子莺莺燕燕的说笑声,不大工夫就有四个人从拐角处转了出来,当先是个身穿玄色长袍的老者,走起路来龙行虎步好不威风,满头的须发黑的发亮,脸庞红润饱满,颇有朝中大员的姿态。
只是这老者比大员更大,他叫李天吉,夏阳国朝阳门十二位长老席里就有他的一把交椅,方圆十几个国朝内的修真者,谁见了他不恭恭敬敬的喊一声李长老。
所以李长老是骄傲的,骄傲到正眼都没有瞧一眼垂头哈腰的赵老爷,径自入了大堂,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正中的主位上。
跟在他身后的,自然是赵婉儿和她的师兄妹,临进门前,赵婉儿看见父亲点头哈腰的恭敬模样,美眸中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嫌弃神色,这幅神色自然逃不过人精赵老爷。
赵老爷发出心中叹息一声,竟不敢再去看自己的女儿,同行的武师兄机灵的发觉了场间的尴尬气氛,不带一丝烟火的说道:
“赵叔叔,两位师妹,别站在这里啊,我们进去聊。”
“好,好,咱们进去聊。”一声赵叔叔,直喊的赵老爷心中盛开了千百朵大牡丹,忙不迭的应声招呼,赵婉儿的嫌弃化为了失望。
内里自然有丫鬟沏好了上等茗茶,李长老正端着细腻的宫廷白瓷茶盏吸溜溜的慢品着,他老人家不说话,旁人自然也不敢出声,场中只有茶水吞咽的声响。
一盏茶喝尽,李长老才缓缓地抬起头,细眯着一双狭长的眸子,有些不满地的道:
“这凡俗间的茶水,也透着一股子土腥气,怎比的上山门的仙品,唉!脏了嘴,脏了嘴啊!”
看到自己千金购得的茶叶被贬的一无是处,赵老爷也不恼,坐在下手陪着笑道:
“那是那是,仙师何等身份,我等凡俗之地哪里有配得上的茶水,倒是让仙师受苦了。”
坐在一旁的赵婉儿低着螓首,眼角的余光一会儿看看上头的李长老,一会儿看看自己的父亲,双颊已经变得通红。
“婉儿,看在你父亲一片诚心,下次回来探亲的时候,不妨去膳事堂领取一些咱们山上的好茶,也好给赵老爷补补身子。”
“是,一切全凭李长老吩咐。”赵婉儿站起身来行了一礼,一旁的武师兄和林师妹脸上都露出羡慕的神色来。
还不等眉飞色舞的赵老爷致谢,李长老继续道:
“此次下山,一是按着门中惯例,由长老带着新晋的内门子弟游历世间,做些行善积德之事,再一个,还有三年就是东大陆十年一届的新人大比,正好趁着游历的机会,为师将带着你们拜访一下平日交好的门派,到时候你们和别派弟子抓紧交流一番,长长经验,也好审视一下自己的不足。”
“谨遵至尊法旨。”三人齐齐应是。
叮嘱完了自己的门人,李长老转过头来,刚想和赵老爷再寒暄几句,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忽然神情微变蓦然而立,将目光投向了院墙之外。
屋内的四人也被他这忽然的举动吓了一条,赵老爷更是面色发白,身子微微颤抖不知如何自处。
“嗯,奇怪,明明感觉到了天地元气的波动,怎么又突然一下消失不见了。”
此时正是二彪子房内无形气流汇集成团的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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