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 周围陷入一片死寂,足以毁天灭地的欲望慢慢消失,谢宁涨红了脸, 翕动着唇瓣,仿佛在犹豫着些什么。
按道理来说她不该犹豫,该顺着许扶清的意思, 马上答应,以此获取他的好感, 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谢宁犹豫了。
而且犹豫的时间还有点儿长。
仿佛确实是在认真地考虑着自己的终生大事一般。
还有, 她在思考许扶清为何突然提出这个, 毕竟他这样的人会主动提出成亲二字已经实属难得,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是哪里呢?谢宁现在毫无头绪。
许扶清则像是误会了些什么,纤长的眼睫颤了颤, 牙齿间微微用力,在谢宁脸颊肉留下了淡淡的红印, 压制住想咬破她皮肤、吸吮血液、紧密地结合到毫无缝隙程度的冲动,到最后却只是轻柔地蹭了蹭。
狼为了猎物, 暂时收敛了爪牙。
落入谢宁的眼中, 竟有几分可怜。
他秀美的脸露出纯挚的表情, 眼帘慢慢垂下, 美到不可方物的指骨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长发,不知是抚慰她, 还是抚慰自己。
许扶清被暖热的薄唇滑过她细细白白的脸颊, 舌尖轻轻地探过她被自己弄出来的牙印, 动作缓, 极轻极温柔, 似后悔失控地咬了她,在祈求谅解。
轻柔到不像话,更不真实。
本性也暂时被锁进了神龛。
接着,他略略地勾了勾嘴角,扬起淡笑,没了潮红的脸恢复斯文端方,如翩翩温润少年郎,很是温柔地问:“怎么?谢宁不愿意吗?”
分明是寻常的语调,却无端能听出些许清冷低落之意,令人忍不住心软。
谢宁眼睛不小心掠过许扶清被缠磨到泛起不自然绯红的唇瓣,不受控制地往下挪。
只见他不着寸缕,上身原本苍白的皮肤晕着粉,下半身被她堆滞在腰间、垂落的裙摆覆盖着,掩着他们叫人面红耳赤的地方。
愿不愿意?
听到这个问题,谢宁闭了闭眼,闻着房间里绮靡、轻易诱惑人沉沦的味道,须臾,缓缓地掀开薄薄的眼皮,理智逐渐回笼,目光变得清明,望着身下的少年。
她抬手握住他套紧自己脖颈的双手,再放到身前,仔细地端详一番。
白玉素来无暇,却因她的鲁莽多了一抹诡异的红紫。
似开满白花的流苏树突兀地长出一朵格格不入的红花,虽惹人注目,但却终归融不进流苏树,她不该,不该随心乱来的。
把他弄伤了,谢宁感到有些愧疚。
几秒后,谢宁轻叹一口气,没看许扶清的神情,素白的十指灵活地解开那道红色细腰带,指腹拂过他被勒出来的痕迹。
如羽毛扫过平静无波的水面,带过一丝细微却又令人流连忘返的涟漪。
她这才发现竟勒得那么严重,懊恼了一瞬。
腕间褪去疼痛后,被谢宁触碰着,酥酥麻麻的,许扶清腰腹轻颤,但因幅度不大,也就没被发现。
他双目微睁,暗含说不清、道不明情愫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片刻。
她:“没有不愿意,我只是疑惑”
话曳然而止。
许扶清闻言轻笑出声,看着谢宁,言辞轻缓地接着她的话往下说:“没有不愿意,只是你疑惑何事?”
隔着几层少女的裙襦,两人最私密的地方紧紧相连着,却还是能用不掺杂着寻常人的情欲、从容的语调谈论着这些事。
着实古怪。
谢宁也知道这个姿势奇怪至极,可说着说着,分开更令她难堪,所以还是装作没感觉地努力维持现状,迟疑道:“就是疑惑你为何会这么突然说成亲一事。”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谢宁早已不打算说清楚那一封信和帕子的真相。
准备将错就错,也就一直没问应如婉为何会认错人,毕竟突然问这个,容易惹人怀疑,那她还不如不问,反正木已成舟。
“你我早已行了夫妻之礼,现下谈成亲不应该吗?”
一话毕,许扶清微微笑起,“还是,谢宁另有喜欢之人,所以想用完我,就弃掉?若是这样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呢。”
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威胁人的话,听着貌似没什么震慑力。
他重获自由的手指慢慢落到她额间,抚摸着她的肌肤,少年有力的腰腹像是不经意地动了动,谢宁不能自己地哼了一声,脸又羞红了。
想起来,又被一双冰冷的手拦至腰间,不容置疑地摁下。
他眉眼微弯,像是不知道她反应为什么这么大,无辜口吻:“谢宁想去哪儿啊?”
她呼吸发紧,立即捂住嘴巴,不让发出那些声音。
惊讶的眼神对上他清澈的眼神,一时无言,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他居然还
“没想去哪儿,就坐太久,有点儿累了,想动动。”
算了,谢宁忍,认真地咀嚼着许扶清话里头的意思,夫妻之礼,应该指的是他们那个了,嗯,现在也在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