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锁链被轻轻拨动, 在美人脚踝上晃啊晃,或许是金属太凉,白皙的皮肤溢出嫩粉,像是雪中妖冶的花瓣, 透出无边靡丽。
一只修长的手指骨微曲, 爱不释手的攥着细瘦脚踝, 在烛光下认真欣赏。
寂静深夜里, 无声地绽放着某种欲望。
不知过了多久,柳漆迷迷糊糊的醒来,视野一片清晰, 天色已经大亮了。
嗯?
他连忙起身, 手脚有点沉, 好像被什么冷硬的东西束缚住了。
柳漆抬起手腕, 发现袖口被一丝不苟的挽起半截,上面系着一根漆黑的金属锁链,随着他的动作传来叮叮当当的悦耳金属碰撞声,尽头连到床头的铁架上。
不仅是手, 脚腕也被细链扣在的床尾, 锁着他的铁链很精致漂亮, 但是不够长,只能让柳漆呆在床上, 根本无法下地。
柳漆满脸错愕。
柏见礼居然真的把他锁住了。
他是疯子吗?
他下意识抬头,卧室里没有人,卫生间的门开着,里面似乎也没有人。
“柏见礼?”柳漆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没人回答。
柳漆懵了, 现在他该怎么办?
白天显然会死很多人, 也一定会有线索,总不能一整天真的被困在这里啊。
柳漆低头试着拽开,然而这锁链只是看着细,实际上非常结实,他怎么也弄不开,也没法去拿工具。
他试着用旁边的铁架去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让他脸蛋忍不住皱起来,正咬牙吱吱嘎嘎磨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敲锣声。
这声音在木质古楼中不断回荡,无比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随之而来是古楼内此起彼伏的惊呼,急促的脚步声不断从各个方向狂奔而去。
有人按捺不住,开始动手杀人了。
柳漆心中先是一凛,随后听到大家飞快的脚步声又觉得有点安心。
这么快就赶过去救人,敲锣的人应该已经被及时救下来了吧。
柳漆很在意这个,紧张的抿唇仔细听着。
就在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有人在外面疯狂拍房门,力道超级大几乎像是砸门。
“救、救命!”
嗯?柳漆惊了,被杀的人是跑这来了吗?他下意识想冲过去救人,可被锁住完全没办法动弹。
他急得不行,就在他要说话时,外面忽然咚地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猛地砸在门上,敲门声瞬间停了。
一股鲜血顺着门缝流了进来,随后是钝刀入肉的声音,一下一下割得让人头皮发麻。
如此突然的事情让柳漆直接傻了。
发、发生了什么!
外面依旧混乱无比,远方还偶尔夹杂着几声尖叫,柳漆难以置信那么多人,就这么任由这个人在他门前被砍死了。
他惊恐的想喊人,嗓子里却丝毫发不出声,只能剧烈的喘息着,睁大眼睛无声颤抖。
如果他刚才出去开门,是不是也会被杀?
剁肉的声音一直在持续,一下一下有时还会砍到骨头,隔着薄薄的大门无比渗人。
死亡的危险近在眼前,柳漆心脏剧烈跳动,完全无法冷静下来。
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啊!有人在大堂杀人为什么没人管?
“屋里没人了吧?”沙哑的陌生男声忽然在门口响起。
“应该没了,柳漆应该不在。”
“靠,真想冲进去好好摸两把,真没在屋吗?”
“你疯了!敢去弄他不要命了吗?”
“怎么不敢!就那小模样小身段,亲一口让我死了都值!”
两人惊悚的对话毫无阻隔的传过来,门又被粗鲁的狠撞几下,随后轻轻晃动。
粗重的呼吸声透过门板传来。
就好像有人趴在门上,充满血丝的贪婪眼睛正顺着门缝往里瞧。
无形的恐怖视线几乎让人晕厥过去。
柳漆死死捂着嘴,哭得满脸通红,浑身都没了力气,惊恐的缩在被褥中一动都不敢动。
不要,千万别看到他。
求求了。
时间好像过得无比缓慢,柳漆屏住呼吸,又怕自己心脏跳的太快,让外面的人听到。
心中不知道祈祷了多久,终于听到两人远去的脚步声。
很快,此起彼伏的敲锣声骤响,伴随着凄厉的尖叫,此刻不知道有多少地方同时在杀人。
柏家彻底大乱了。
柳漆无助的缩在床上,听着外面一声又一声的惨叫,细白的身体不断抽噎着,却一声都不敢发出。
柏见礼究竟想做什么?他去哪了?是去杀魔鬼了吗?
那他为什么把他锁在这。
柳漆越想越害怕,脑袋乱哄哄的,全都是自己被人冲进来杀死的可怕场景。
脆弱的神经不断被绷紧,柳漆就像一只被惊吓过度的兔子,难受的窝在被子里不断喘息,几乎要晕过去了。
外面一会暗一会亮的,现在不会已经是第十天了吧……
时间异变,唯独房间外的惨叫声还在继续,柳漆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才能活下去,只能龟缩在柏见礼给他铸造的牢笼中。
这里反而暂时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可这份安全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他根本不知道柏见礼想做什么,只能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审判。
就在他神经几乎紧绷到极致时,头上的被褥忽然被人掀开。
柳漆吓得几乎要叫出声,可等他看清了来人的脸,情绪再也收不住了。
他哭得直咳嗽,眼睛和鼻尖都红红的,脆弱的身体被男人紧紧揽入怀中。
魔鬼无措的抱着他,俊美的脸上满是心疼:“没事了,有我在他们不会伤害你。”
听到这句保证,即便是来自不可信的魔鬼,柳漆紧绷的神经也骤然一松。
他真的太害怕了,是谁都好,只要能将他救出去就好。
他啜泣着点头,许久才慢慢平静了一点,哑着声音问:“你来做什么?”
魔鬼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人害羞的画面,冷峻的脸难得有点不好意思。
“来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