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长空(求之不得)_第 157 章 番外二(1 / 2)_雪满长空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 157 章 番外二(1 / 2)

雪满长空 求之不得 6239 字 1个月前

番外二前世,HE(四)

    刘大夫刚才施过针,温印靠在躺椅上短暂小寐。

    李裕上前,将方才的窗户稍稍阖上些,也从一侧取下厚厚的披风替她盖在身上。

    躺椅一旁就是碳暖,施针过后,温印还没醒过来,就在躺椅上打盹儿,即便病着,眉眼间都是熟悉的温和与宁静,这么多年,似是从未变过……

    李裕在她身侧落座。

    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看着她,不出声,也没扰她,就一直这么安静看着她。

    在她睡着的时候……

    八年了。

    八年的时间很漫长,漫长到他都快忘了她的模样,但在远远见她的第一眼,即便只有一道侧颜,他就知晓是她;八年的时间也很短暂,许多时候就似弹指一瞬,都在忙碌,就可以不去想对方,或是不敢想对方。

    他今日才知晓她病得多重……

    整个人都清瘦了一圈,他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温印?

    他双目氤氲,想起彼时,他背她的时候,她靠在他背上。

    ——李裕,我沉吗?

    ——你这问题,我怎么回答都不对,我选择不回答。

    ——不可以。

    ——那你想听什么。

    她笑开。

    他也笑开。

    而眼下,他眼前却朦胧一片,越是美好的记忆仿佛越是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脑海中也都是童年早前的话,“是之前在定州的事,陛下不是离开了吗?温印被陆平允几人盯上了……”

    童年深吸一口气,良久才继续,“温印已经沉稳了,吓跑了一个,另一个去追,她见机用簪子扎伤了陆平允,另一人吓住,她才趁机跑了出来。”

    “然后呢?”他沉声。

    童年低声,“陛下也知道,她对老宅根本不熟,没跑出去……”

    “后来呢?”李裕尽量平静,

    童年低着头,喉间哽咽到,“她被陆平允抓住,陆平允就用簪子……”

    李裕隐在袖间的指尖死死攥紧,没出声,整个人都在颤抖着,却浑然不知。

    童年也是第一次见到天子这幅模样,再次低下头,压抑得声音说道,“陆平允用簪子刺了温印腹间。”

    就这一瞬间,李裕双目好似落入深渊冰窖里。

    “还……”童年说不下去。

    “还什么?”李裕声音里带着嘶哑。

    童年隐隐有哭腔,“温印用簪子扎伤了他脖子,他想用簪子扎进温印喉间,要她性命。”

    李裕垂眸,恨意混合着寒意,却在心底灼得似烈焰一般。

    童年一面伸手擦着眼泪,一面继续,“后来温印被人救下了,捡回了一条性命,但是温印真的伤得很重,差点就死了,温印一直昏迷不醒,醒了也在病榻上躺了一年半载才能下床榻,我也是一年多之后才知晓的……”

    童年喉间重重咽了咽,“她一直都不好,起初还会咳血,也很长时间都说不出话,她就写字,让我去帮她做事。我问她怎么不见陛下,她说,徒增烦恼。”

    李裕心底好似钝器碾过,带着窒息,耳旁继续是童年的哭声,“她不让我告诉陛下,但是一直在用娄长空的身份奔走,她每次病的时候……”

    童年说不下去了,转而道,“我也不知道她的病会不会好,我也害怕,她有时想陛下,会在屋中写陛下的名字,也会让我去看陛下……”

    童年泣不成声。

    ……

    李裕收起思绪,双眸都被碎莹沾湿。

    他俯身,阖眸时,轻缓吻上她唇间……

    ***

    温印醒时还有些迷迷糊糊,好似做洛姐儿一个梦,梦到李裕。

    梦到李裕亲了她……

    温印轻颦,她好像又想他了,才会梦到他。

    李裕在顺城。

    温印微微睁眼,还是愣住,眼前的人是张许可。

    温印些许错愕。

    才施了针不久,即便小寐了会儿,还是有些累,疲倦都写在脸上,轻声道,“是你啊?”

    旁人听不出她语气中的遗憾。

    她方才是真的是做梦了,梦到的,是李裕陪她一处……

    张许可上前,沉声道,“你来繁城看大夫,有什么不可以告诉我的?”

    温印看了看他,未置可否,反而是问,“你怎么来的?”

    “找来的。”张许可没有隐瞒,“一一排除,绕了不少弯路,总能找到。”

    温印看他。

    “喝水吗?”张许可倒了水递她。

    她嗓子不舒服的时候多,大夫嘱咐过要经常喝水,张许可同她一处久了,这些都知晓。

    温印接过,道了声谢。

    她喝水的时候,张许可皱眉看她,“我问过大夫了,长空,早前到底出了什么事?”

    温印淡声,“都过了。”

    言外之意,不提了。

    张许可噤声。

    温印又捧着水喝了一口,温印不太想同他独处,遂道,“好像有些饿了,叫福旺拿些点心来。”

    “我去吧。”张许可转身去取挂在一侧的大氅,那就是来这处有些时候了,温□□知肚明。

    张许可继续道,“来的路上看到你早前说的那家红糖锅盔了,不是喜欢吃吗?我去买。”

    温印看他。

    她原本想说不用,但又确实觉得同张许可在屋中没什么话想说,没有没有打断他。

    他披上大氅,开门时,一股冷风涌了进来。

    温印不觉拢紧身上披的衣裳,张许可回头,“娄长空,身子是自己的,没什么比命更重要。”

    张许可说完,又看了她一眼,阖门离开屋中。

    温印重新靠回躺椅上,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方才张许可开门时灌进来的凉风,好似道道都浸到了骨子里,透心得凉着。

    一凉她就不舒服,也咳嗽不断。

    李裕就在屋后,听到她咳嗽,想出去,还是驻足。

    方才他亲她,有人来,他藏到了内屋中。

    他不想吓倒她,也不是特意想听她同张许可说话,但最后这些咳嗽声,声声都似钢针一般扎进他心底。

    稍许,屋外连串脚步声传来,“东家!”

    李裕听得出是福旺的声音。

    温印好容易停下咳嗽声,“关门。”

    她是再怕像刚才那样吹一次。

    福旺赶紧阖上门,但眼睛不自然得在屋中到处看着。

    温印眉头微拢,“东张西望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啊……”福旺憨厚。

    方才陛下在屋中,张许可忽然来了,他以为会遇上,但后来张许可出来了,陛下没出来,他就来看看,才发现东家醒了,可陛下不在,他才环顾四周。

    那就是陛下没在东家跟前露面……

    福旺思忖着,温印正好问起,“路上还安稳吗?”

    “哦,嗯。”福旺应道。

    温印果真起疑,“哦,嗯,是什么意思?”

    “哦,那个就是,遭遇了劫匪,后来,正好有旁的商人路过,虚惊一场。”福旺想起天子交待的。

    温印看他,“没人受伤吧?”

    福旺一个劲儿摇头,然后又想起什么一般,“就小亭子伤了手,不算重,大夫看过了,说先不要干重活儿,我已经……找人替代了。”

    李裕听得心虚,真是不会撒谎。

    “支笔银子给他,让他多歇几个月,顺子不在,怕你这边忙不过来,找到人就好。”温印轻声。

    福旺擦了擦额头,蒙混过去了。

    “对了,帮我去西市取些东西回来。”温印又吩咐声。

    “啊?现在吗?”福旺诧异。

    温印开口,“你怎么今天奇奇怪怪的?”

    福旺一脸苦瓜相,他怎么不奇怪,天子还在屋里,他要出去了,天子怎么出去?

    福旺嘴角抽了抽。

    温印轻叹,“出去吧,我自己待会儿。”

    福旺只好硬着头皮转身,温印又道,“把书册给我。”

    “哦。”福旺照做。

    温印拿起书册,窝在躺椅里,懒懒翻了翻。

    内屋中,李裕撩起帘栊一角,安静打量着她,一直没有移目。

    还是同早前一样,喜欢窝在小榻上和椅子上,慵懒看着书册,只是整个人消瘦了一圈,脸色也有些泛白,是生病的模样。

    温印在躺椅上看了多久,他便在内屋看了她多久,一直到晚些时候刘大夫重回屋中,端着药,“喝药了。”

    温印头疼,“药苦。”

    刘大夫看了她一眼,“你同大夫说药苦,有用?”

    温印反而笑了。

    李裕许久没见她笑过了,脑海中还是她早前天天笑的模样。

    李裕再次眼眶微红,没有再看她,而是靠在墙后,没有出声。

    外阁间内,刘大夫的话继续传来,“这药性大,喝了会犯困,睡醒了之后,去苑中多走走,不要总躺着。”

    温印应道,“太冷了,不想动。”

    刘大夫再次看了她一眼,“终日闷在屋子里,死得更快。”

    温印不怒发笑,“你都吓唬我多少年了。”

    在早前病榻上的一年半载,多亏了刘大夫同她斗嘴,否则她真不知道那段时间是怎么挨过来的。所以对刘大夫的毒舌也不恼,只是觉得亲切。

    “没人吓唬你!”刘大夫看向她,“你是命大。”

    温印从善如流,“我也觉得。”

    “药性上来会睡很久,回去睡吧。”刘大夫提醒声。

    李裕忽然紧张,如果温印回屋,他该躲去哪里?

    李裕环顾四周,但很快,温印的声音响起,“我就在这里,没关系。”

    “风大。”刘大夫看她。

    温印应道,“我晚些去关小些。”

    刘大夫不说话了,临到屋门口,感叹道,“真嫌命大。”

    温印笑了笑,知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特意气他,“那不有你在吗?”

    刘大夫气鼓鼓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