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叫她?
李观月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碧荷气歪了脸:“还不快去,难道要叫老爷在西厢房里等你么!”
说完,白了她一眼,踉踉跄跄回到院中央,怨怼地跪回方才跪过的地方。
她当真是气不过。她规规矩矩伺候老爷这么多年,眼下因为一个新来的婢女被集体罚跪。贺淮进门的时候她去央求,想让他免了剩下的罚跪时长,结果只得到对方一个冰冷的眼神,外加一句“既然是夫人罚的,那便跪着吧”。
没一会儿,又出来让她去传那个小狐狸精伺候。
着了魔了!
李观月裹好衣服,背后粘了十几道嫉妒怨恨的视线,小步来到西厢房。
贺淮手里握着一本书,斜躺在床上。今日西厢房里点了许多灯,将他的轮廓照的格外清楚。如果时光倒回三年,李观月承认,再抛开贺淮做的欺辱她的事,她会喜欢这般样貌的,带人上门提亲直接强掳了也不一定。
只是现在,她只想快快熬完这一年,远离贺府。
模样再好,心肠坏,也是白搭。
见李观月进门后便在门口立着,贺淮放下书,“过来。”
李观月挪到床前。
“你害了跟随我的丫鬟们。她们在院中跪着,你就要代为侍奉。”
闻言,李观月心中冷笑。
贺淮当真不清楚,到底是谁先挑事?罪魁祸首又是谁?
将军府这么大,伺候贺淮没有五十也有三十,吕延漪不过罚了七八个丫鬟,剩下的就不能伺候了么。
不过是单纯同她过不去罢了。
李观月懒得解释。反正贺淮是家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解释只会让贺淮不高兴,反过来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贺淮盯着她苍白破损的指尖,等她开口。
他欺辱她,她能忍住不说。而身份低贱的丫鬟们欺辱她,她还能再咽下这口气吗?
明明发梢还湿漉漉的。
贺淮没想到,李观月还真就一声不吭,半分不为自己辩解。
他甚至没从她眼底看出一丝委屈。
看来他高估李观月了。高高在上的李家大小姐,被爹娘兄长放在掌心里捧大的珍宝,如今已经变成一滩烂泥。
李观月默默站了会儿,手脚发麻,她便蹲下身,把贺淮方才看的书捡起来整理好,想放到桌上。
“你识字吗?”
李观月干脆地回答:“不识。”
谁知道贺淮心里在想什么幺蛾子。要是实话实说的话,说不定就找个借口罚她抄书。
“是吗?听夫人说,你从小与她一起读书,认得字。”贺淮来了点兴致,随口编了个谎诓她。
李观月以为他真同吕延漪问起自己,无奈,只好改口:“夫人聪慧,能读书。我愚笨,只会一些。”
连自己读过书都不承认了。
“拿着书上来。”贺淮拍拍身边的空位。
李观月僵在原地。
他想干什么?
“昨日哑了,今日又聋了?”贺淮加重了语气。
李观月抓起书捧在胸前,在贺淮身边和衣躺下。
贺淮和她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寸有余,两人的呼吸缠在一起,温热绵长。
贺淮随手翻开一页,让李观月拿好。纤瘦的腰肢被大手握住,李观月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被重新摆了姿势,由躺变坐。
这个姿势更加让她难堪。她攥着书的手指用力,指节泛白。
深吸一口气,李观月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
“老爷,莫要让夫人觉得为难。”
“夫人身体不便,作为陪嫁,这是你该做的。”贺淮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带着薄茧的手四处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