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月心一沉。
“六爷,奴婢想与兄长见一面。”
“你那大逆不道的哥哥?”贺淮冷笑着,仿佛前几日会好好说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是我哥哥。”李观月闷声道。
贺淮瞥向她始终紧贴在腰间的小臂,微微挑眉,“给你的好哥哥带了什么,藏在衣服里,这么怕被人看到啊。该不会是……”
“六爷在说什么,奴婢没有给哥哥带任何东西。”李观月故作镇定地解释。她不知晓贺淮怎么就一眼看穿她衣服下藏着东西了,几块指头大小的塔香而已,她出门前仔细检查过,根本看不出来。她不能根据贺淮两句话就急忙辩解没有藏东西,虽不像李望辰读的书多,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而贺淮本身只是怀疑,见李观月的反应,却是确信她在身上藏东西了。李观月确实心理素质不错,在他眼皮子底还能假装若无其事。可惜她装错了方向,按照她现在对他的态度,如果真没有藏东西,根本不会开口解释。
好像冤枉她也没关系。反正她也不在意。
贺淮的眼睛像是狼一样盯着她。李观月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露怯,心里直打鼓。贺淮总不能让她在这里脱衣服检查。纵使他经常不干人事儿,但毕竟该有的礼义廉耻尚未全部死光,应当做不出当众扒衣服羞辱人的事情。
李观月默默赌了一把。
“奴婢说过,不会欺骗六爷。”李观月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对于贺淮,她没有一丝内疚之心,因为贺淮这种人不配被她真诚相待。
“奴婢与兄长许久未见,又快到过年……请六爷行行好,让奴婢与兄长见一面。”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主动忤逆贺淮的意愿,以免给自己惹麻烦。但今天她必须见到哥哥,将塔香交付过去,再拜托经过金陵的商队把东西带给香铺老板。
小小的塔香承载他们兄妹俩的全部希望。他们需要用它联系起与金陵香铺的纽带,得到稳定的收入来源,一点点攒下银两,作为日后返乡重来的开端。
对方是金陵城中有名的老字号,一辈杯下来积攒了不少客源,只要签上单,不愁卖不出去。错过这么一条大船,下一艘就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来了。
“我说不让你去。李观月,你是不是因为没有活做,以为自己还是之前的金陵小姐?你现在是我贺府的奴婢,必须要听家主的话!”
同样的意思反复说,现在对李观月来说已经不痛不痒。她只坚持道:“恳请六爷让奴婢与兄长见一面。只消一刻钟,绝不会耽误了府上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