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淮当即握紧了手中的剑,手背青筋暴起。李观月到底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在假装听不出,贺府上上下下上百名奴仆,哪里单单因为差她一个人就做不完活计。
他越是想用奴婢身份刺激她,越是想看她痛苦不堪却又不得不顺从她的样子,李观月就越是表现得无所谓,让他一次又一次感觉自己无限挫败。
贺淮愠怒,皮笑肉不笑道:“好啊,去见你的好哥哥。”
“谢谢六爷。”
不管这份准许中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李观月片刻不停,拔腿就走。
她甚至侥幸地想,兴许贺淮的心也不全是石头做的,可怜他们兄妹相依为命,稍微求了两句就放她去了。
拜贺淮所赐,距离她和哥哥约定好的时间点已经过去近两刻钟。李望辰是个守时的人,必定会提前一会儿到。正在化雪,外头冷的伸不出手,哥哥的手还要握笔写字,冻坏了该如何是好。
瘦削的身影就这么果断地在他面前转过去。
贺淮气的笑出了声。
她还真敢走。
手腕飞转,锋利的剑尖贴着杨柳腰划过,用来绑衣服的系带轻飘飘的落到地上,沾了雪水,颜色逐渐变深。
衣裙瞬间变得松散,松松地套在李观月身上。
原本由衣服裹住的小绢包没了束缚,连带两只精致小巧的香包,一齐落到地上。
李观月愣了一瞬,僵硬回头,看向贺淮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
贺淮被那目光刺了一下。他近乎狼狈地移开视线,用剑勾住香包的绳扣,整个拖拉过去。弯腰从脚边捡起绢包,打开,拈出一块小指大小的塔香。
“你骗我。”他恶狠狠地,一字一句。像是要把李观月撕碎了吞下肚。“你怎么敢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