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先松开,有事慢慢说。切莫要叫别人瞧见。”李观月活活吓出了一身冷汗。
纵使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现在在旁人眼里,她就是贺淮的女人,在明知道她是有夫之妇的前提下,李铭霈竟还对她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未免太过轻浮。
大抵是,他也没有把她看的多庄重。
李观月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李铭霈依旧是不肯松手。“观月姐姐,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心疼你。你跟我回宫好不好,我保护你,不会让别人说一句你的闲话。”
“殿下,莫要再开玩笑。奴婢不能去。”
“我说我不舒服,你也不愿意来陪我吗?”
李观月不知他是发哪门子疯。他跟贺淮这对师徒,一个两个的,都不太正常,在喜欢难为她这一方面倒是出奇的一致。
她和李铭霈根本就不熟。
“殿下,您哪里不舒服?身体不舒服应当去找太医,心里不舒服——您不介意的话,可以说出来,奴婢不会与外人道。只是您若是再抱着奴婢不放,奴婢只能以死谢罪了。”
听她这么说,李铭霈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接二连三,发生的都是让人不快的事情,先是吕家出事,后是长凉出事,似乎都在预示他最终的结果会是失败。
他憋闷许久,想找人倾诉,却发现宫中竟没有能让他想要敞开心扉流露真心的人。只有久别重逢的李观月,让他有想要靠近的冲动。
他知道这样做是对贺淮的大不敬。不过他想,反正贺淮对李观月也不好,他是在替他关心她,他没有错。
李铭霈动了动嘴唇,而后发现自己心烦的原因并不能同别人说。他搪塞道:“没什么。兴许是前些日子一直下雪,近日突然晴天,让人暖和的同时,也开始可惜今年的冰雪——冷日子就快要过去了。”
“雪的确没有往年下的大。”李观月附和道。
“雪不够,庄稼收成便不稳定,恐怕会再次闹饥荒。”李铭霈忧心忡忡,“而皇兄并不关
心天下百姓,只知道打打杀杀。你可知长凉出事?少师应当同你讲了。”
他忍不住在李观月面前诋毁李和雍,神色十分怨怼。
“知晓一二。长凉出了叛贼,六爷奉命前往平乱。希望六爷不要出事才好。”李观月事不关己地说。她知晓李铭霈在因为长凉一事烦心,却始终装作不知道。她得把自己装成一个只知道柴米油盐的妇人,两党相争之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不过私心里,她是偏向李铭霈的。太子乃皇后所出,皇后曾在陷害令妃时杀害了她的父母,就冲这一点,她也不会支持李和雍。
听她一口一句六爷,一口一句奴婢,李铭霈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与愤懑。她被全城人指着脊梁骨骂,应当恨贺淮才是,怎么还会关心他的安危。
他脱口而出:“你喜欢少师?”
李观月不假思索地答:“奴婢是六爷的女人,自然仰慕六爷。”
“可他这样对你,你不恨他吗?”
“不恨。”
“你恨!你只是不敢说!”李铭霈用力握住她的肩膀,盯着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想要从中找回从前的灵动:“你可以依靠我,只要你一句话,我都会帮你!我护你一辈子周全!我们像之前那样不好吗,你何必把我们搞得如此生分?”
话题再次回到原点。
李观月移开视线,“对不起殿下,奴婢想不起来之前是什么样子。奴婢也想奉劝殿下几句——只因为年少时短暂相处,觉得那段时间似乎还不错,就要发一生一世这样的重誓,不值得,回忆是会骗人的。还请殿下恕罪。”
至今,她依然觉得李铭霈对她的态度来的莫名其妙,她必须谨慎处理。
“没人骗我,我一直都想找到你。惊鸿一瞥你总知道吧,我对你便是如此。你难道没有对什么人有过同样的感受吗,不需要多长时间,甚至只要一眼,就觉得非他不可!”李铭霈的耐心已经快用到尽头。
如果是换做别人,他大可以一道命令就让对方进宫作陪。只是面对的是李观月,占据他童年时期所有温暖的人,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想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