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萧暮雨紧抿着唇脸色都落了下来，沈清秋不敢逗她了，开口道：“我妈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在刘阿姨怀里抱着呢，当时我就亲了你一口，那应该才是我们第一次。”

    萧暮雨脸颊红了起来，脸上表情有些无奈又像是在憋着笑，最后哼了声回道：“胡说八道。”

    沈清秋心里像是冒了泡泡一样，轻飘飘的，但是很快又有些忐忑不安。她盯着萧暮雨，放在桌子下的手不停摩挲着，问道：“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对我什么感觉吗？”

    萧暮雨盯着她，过了很久，她放软了神色，垂眸低声道：“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今天我都不可能用这种方式确定我喜不喜欢她。”

    沈清秋眼里迸出一股光芒，就像是酒吧里闪过的灯光，在昏暗的夜色中无比夺目。

    “你的意思是，你……你对我也有喜欢。”

    萧暮雨抿紧唇，没有开口，但是她那抬眸间扫过来的眼神，欲语还休，却是说明了许多东西。

    沈清秋无奈托着下颌，“我明白了，让你说一句心里话可太难了，谁让我就喜欢你了呢，只能忍着了。”

    萧暮雨心里挣扎的厉害，她突然站起身就这么看着沈清秋，把沈清秋吓了一跳，就这么愣愣看着她。

    萧暮雨深吸了口气然后坐了下来，她就这么看着沈清秋。就像是每周在研讨会上发言做汇报一样，她坐得身姿挺拔，神色认真而严肃，然后十分认真道：“我的意思就是，如果我真的不喜欢你，刚刚就不会忍不住亲了你。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的自制力，会在情绪面前被瓦解，但是刚刚，我真的完全没办法思考了。”

    说完她耳根子通红，又蹙起眉认真道：“可是沈清秋，我并不确定，我对你的那点好感和喜欢是你想要的那种。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也没尝试去喜欢一个人，这么多年，我身边也只有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清秋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才会对萧暮雨这么疼惜又那么喜欢。这样一个优秀的人，理应被许多人喜欢，她似乎也的确是被许多喜欢。

    可是这么多年了，萧暮雨并不是活在爱里的，她被压抑了太久，封闭了太久，这样一个看似冷漠的人，却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和别人相处了。

    小时候她嘴里说着自己娇气，不喜欢自己话多，但是最后自己让她解释的问题，她都有给她解释。

    一次又一次，她都还是在自己看书时让她留在身边，有时候她觉得无趣睡着了，醒过来身上却搭着她的外套。

    当初的她活泼好动，脾气又急，和别人起冲突打架时，从来不屑于参与争斗的萧暮雨，也会在她被人欺负了的时候站在她面前板正着脸讲道理，护着她。大概萧暮雨人生中仅有的几次打架都是因为她。

    很奇怪，一瞬间过往那些杂乱又被尘封的记忆一个个在她脑海里滑过，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明白，所以我现在不要求你立刻给我答复，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总是对我忽冷忽热，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萧暮雨心里也是堵了一下，看着沈清秋泛红的眼睛，那种发堵就变成了发疼。

    她点头答应了沈清秋，看着对方笑得就像个孩子一样，她心里也跟着开出了花。

    萧暮雨以为她们的关系已经破冰了，只等着冰雪消融后的春暖花开。

    虽然天网的阴霾还在，但是她的生活似乎即将迎来一个全新的未来。

    然而事事无常，萧暮雨没想到，她还没能品味到沈清秋带给她的甜蜜，就迎来了沈清秋带来的消息中的灾难。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原本是她们在策划天网时的宗旨和理念，却成了天网致命的问题。它在处理了这么多的恶□□件后，学习和分析了太多太多人性，它自己开始有了自己的思想。

    它越过最初对它的禁锢，自我选择玩家进入天网，而且不再根据原本的法律法规判定的处理方式训诫玩家，而是处以私刑。

    早在天网上线的一年里，在人为控制的服刑玩家里，就有十名犯罪事实恶劣的人，在副本通关失败后彻底脑死亡。

    这并没有引起重视，原则上他们也是要处以极刑的。但是他们却没发现，他们的副本内容已经和设定有了出入。

    直到接连发现处罚和结果不匹配的时候，他们才察觉到天网的不同。

    技术人员检查后发现，副本内容已经被调整了，通关难度直线上升，过程的血腥和惊悚程度也在飙升，普通玩家也都被吓得不敢再进。

    就在他们察觉到不对劲想要挽回时，已经彻底晚了。

    消息传递给萧暮雨时，天网已经彻底主宰了整个网络系统。人的反抗在它面前已经无能为力了。

    就在沈清秋和萧暮雨表白的第五天，萧暮雨就从自己的老师孙淼那得到了消息，天网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