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欺负你了?”
两位雌性同时开口,皆被对方问得一愣。
啊……之前没注意,休伯特和他前后脚走出清洁间的样子确实像是在实施欺凌。
不过,以休伯特和他的表面关系,欺凌这个事实几乎是公认的了,不然罗切也不会允许休伯特带走他。这样一来,想要向克里默解释就难了。
莱文耷拉着眼睛,避重就轻,“我没受伤。”
克里默自然不信,酒性一起,便把先前的克制隐忍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直接上手撩起了莱文的袖子。
酒精加快了血液循环,使克里默的体温不断攀升。炽热的手掌小心地覆上方才被休伯特拉扯过的手腕,掌下冰冷的触感竟好似在触摸一具尸体,这个骇人的想法让克里默心头一震。
他睁大双眼细致地审视着莱文,努力确认着眼前是个鲜活的生命而非死者。
偏偏那被审视的雌虫还不自知,天真的说道:“看吧,他没伤害我。”
话语的内容更是激起了克里默心底的愤懑,苍白病态的皮肤像一道刺眼的光线扎进眼里,他终于忍不住把握住的手圈在自己的双掌之中,指尖细细地摩挲着苍白的手腕处,想要消除亚雌残留的气息。
手掌逐渐放肆,自手腕一路向上攀,企图把所有冰冷、病态都消除在他的体温之下。
克里默的暖手收效甚微,长期折磨下的病体岂是一朝能捂暖的,他却像认不清现实一般徒劳地重复着动作。嘴里不自觉地把心中的话嘟囔出来,“……怎么捂不热呢?怎么会这样?”
若是此时莱文再看不出克里默对他心存爱意,他也不用自诩心智过人了。
温暖自接触的地方不断传递,莱文没有感到厌恶,甚至忍不下心拒绝。
莱文好笑。醉酒军雌的行为看着甚至有些滑稽,他却像是在享受期盼已久的冬日暖阳,阳光虽暖不了他的身体,却暖到了他的心里。
莱文穿过克里默固执的眼神,一眼看到了军雌眼中带着笑意的自己,愣了愣神,最后挫败地叹了口气。
面对一位如此真挚的军雌竟连假面都维持不住了吗?
克里默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若是作为伴侣——
莱文心里有些别扭,觉得自己的感情还没到达那一步。
晃了晃被握住的手,莱文打断克里默的动作,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喝酒了?”
“我……”克里默显然是醉了,军雌超常的反应力削弱了大半,“……没什么,喝了几杯……罗切的酒。”
这反应不像是只喝了几杯。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没有,住处。”
莱文不信,随军驻扎回首都星的将领士兵们都有统一安排的住处,再不济,法雷尔家族也有不少产业。
“……真的,我不想碰到法雷尔的虫族,他们总是找上门。”
莱文突然心中清明,克里默长期不受家族待见,原以为这次立功可以缓和关系,没想到其实不待见是存在于双方的。
“那我给你去酒店开间房吧。”
这句话像是击中了克里默心中某个点一样,他立即挺直了腰背,握着的手也放开了。
“不行!我们…不能…开|房。”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
莱文简直被克里默逗笑了,几乎是顺着克里默的心思问了下去,“雌虫和雌虫为什么不能开|房,我们以前搭档的时候不是经常睡一个房间吗?”
克里默偏过头,用脸颊对着他,双颊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心绪染上赤红。
“就是……不行。”
放着不管显然不行,去酒店还不肯,那就只能带回家了。
正好,他也好奇死了这位军雌明天醒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走吧,和我回家。”
莱文大步向前,这回没有给克里默留下解释和反驳的机会。
克里默没有反驳,直接拉住了莱文的一只手。
“又怎么啦?”莱文回过头。
“暖手。这只……还没暖。”
“行,暖手。”
莱文大方地把手交给克里默。
这个样子,简直比小时候还要坦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