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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我不理解(2 / 2)

凶人恶煞 年终 4797 字 3个月前

        他们周围是棕红的肉壁,上面布满大小不一的破损孔洞。钟成说知道,他只要背过身,隐入黑暗,至少能做到快速逃离。

        面对未知的状况,逃离是最万无一失的做法。

        但是……

        阎王赤裸的双脚踩在肮脏尸肉上,一动不动,而他甚至没心思为此心烦。

        “爬到膝盖了,那些眼珠子还在滴水……和哭一样,瘆得慌。”陆爷爷说,“小钟,你懂这些么?我该怎么办?”

        “先找个安全的位置躲好,继续报告。”钟成说全身紧绷,随时准备发力。

        一步,又一步。

        那双手离自己越来越近。

        身为邪物,殷刃能做到瞬移。这种缓慢而挣扎的前进方式,应该是殷刃竭力抗争的结果。

        殷刃还醒着。

        钟成说金属抓手朝上方一抓,整个人吊上天花板。殷刃抓了个空,茫然地抬起头。而钟成说已然就着细锁链一荡,荡去了殷刃身后。

        甫一落地,钟成说便再次降低中心,摆出战斗姿势。

        “钟成……说……”

        殷刃用语调错乱的声音讲着话,灯光的照耀下。那双红眸瞪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

        “为什么……要……走……?”

        陆谈飞则飘在肉腔高处,使劲朝棺钉发送想法:“爬到腰了,爬到腰了!小殷就跟看不见似的,要命!”

        “为什么……?”殷刃还在喃喃发问,他十指抽搐,脑后黑发蠢蠢欲动。

        钟成说后背靠肉壁,他强迫自己调整呼吸,脑袋飞速运转。

        被形态怪异的“非邪物”进攻,并对进攻者没有知觉……情绪突然混乱极端,无法正常思考……

        自己见过这样的症状。

        档案馆里,黄今被肉苍耳袭击,症状与现在的殷刃完全相同。就黄今之后的描述来看,应该是某种情绪被极端放大了。

        可接下来,钟成说却无法推理下去。

        当初黄今会担心丁李子,他能够在逻辑上理解。但殷刃……那可是深谙凡人情感的殷刃。

        这种时候,那人要是清醒,肯定会笑嘻嘻地解释那些情绪的源头,然后想出个圆滑的化解方式。殷刃像是从未有过正儿八经的烦恼,那个穿越了百年时光的人,到底会潜藏了什么“情绪弱点”呢?

        在“情绪弱点”的极端放大下,殷刃又会对自己做什么呢?

        他们才交往不久,感情远远没到死去活来的地步。有的只是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靠近。钟成说找不到任何特殊征兆,其中的未知太多了。

        钟成说握紧手里的警棍,他第一次发现武器是如此沉重。

        对方现在还没有释放战意,他应该逃,应该防患于未然……他应该……

        某种他不太熟悉的感受拴住了他的脚,给他的心脏坠了一串沉甸甸的砝码。逻辑与本能都在强烈建议他离开,钟成说的双腿却坚定地钉在地面。

        充满腐败的黑暗里,周遭事物浸饱了浓厚的死气,一切仿佛不存在了。

        钟成说试着用右手举起武器,可他的左手先一步动了起来。他往尼龙带子上虚虚一抓,可惜,巧克力豆被装在了行李包里,不在身上。

        他甚至无法用老法子来安抚这个人。

        “殷刃。”

        看着一步步靠近的恋人,钟成说有些迷惑地开口。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殷刃艰难地吐着字,红眸已然浑浊,“我不想……”

        “我不理解。”钟成说轻声说。

        他无法理解殷刃此刻的异常,就像他不理解之前殷刃为什么生气……他看过那么多人们表达情绪的作品与文献,其中却没有一个会解析千年邪物的心。

        “钟……”殷刃的头发开始顺着地面爬动。

        钟成说动了。

        他嘴巴叼住锁链,双手一甩。几十根长针刺向四面八方。它们自行延展出红线,在不大的肉腔密封起来。霎时间,四下漫延的煞气被径直封死,没有外溢半分。

        “那些东西快把小殷整个人包住了!”陆谈飞紧张得连连咳嗽,“小钟,你不是鬼神不侵吗,能不能把它们扯掉啊?”

        “它们没有实体,我做不到。”

        钟成说紧盯殷刃,变魔术似的捏住黄粱。

        “黄粱,待会我把你扔出去,你立刻变大,拖住殷刃。”钟成说快速指示,“我去联系符行川。”

        问题难以解决,尽快取得支援是“最合理”的做法。

        黄粱视死如归地噗叽一声,整个儿变成黑色,不知道是不是在模拟捂眼。可是它等了许久,仍被钟成说牢牢捏在掌心。

        “不行。”

        钟成说将黄粱捏得变了形。

        “如果给不出更好的方案……”

        这些东西出现在这里,是识安刻意为之。他与殷刃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参赛者,如果表现太糟糕,符行川绝对会重新评估殷刃的危险性和稳定情况。

        是的,“殷刃”的危险性。

        钟成说僵在原地,他突然明白了自己思考的“艰难”源于何处。

        “我只习惯思考‘我’怎么全身而退……这是我第一次试图思考‘我们’。”

        长针上红线闪烁,煞气在狭窄的空间中来回奔涌。殷刃无神的红眸牢牢锁定钟成说,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呓语。

        钟成说把噗叽尖叫的黄粱塞回口袋。他的警棍在阴影中甩了个圈,边缘闪过晦暗的光。

        “殷刃,我会想出一个更合适的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