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戳中元衍心事,是的了,如今他两个亲密,谁也比不了,即便旁人别有用心,也一概是要落空的。他心中熨帖,慢条斯理站了起来。
孟冲背着手在院子里不停走来走去,不时就要往屋里看上一眼,拳头砸在手心里,再叹一回气。
他先前倒是问过湛君为何会在平宁寺,湛君只说她是出来玩,想看永安塔,她朋友便帮她安排,叫她住了进来。可恨他当时只听见她想进永安塔却不能,竟忘了问清楚哪个是她朋友。
怎么就是他呢?
只说他方才瞧见的,两个人形容过密,岂是泛泛之情?
元衍孟冲定然是认识的,元家的二郎,家世样貌才能样样都是顶尖,这样的人,倒也配的上他妹妹,可他娶了亲有夫人呐!
孟冲认为是湛君不能抵挡荣华富贵的诱惑,自轻自贱甘为人妾,心中又疼又气,想要是妹妹当初要是没被带走,在禁中锦衣玉食的长大,又怎会做出这等糊涂事?
“我妹妹金枝玉叶,如何能给人做妾?我绝不肯叫她受半点委屈。”
孟冲倒算个正直的人,只是正直没有他妹妹重要。
“罢了罢了,他倒是个夫郎的好人选,要是妹妹真喜欢他,离不了他,如了她的愿也不是不可,只叫元氏休妇,腾位子出来,只要求一求父亲,事情便不难办,给那女孩子讨个公主身份,再许一门好亲事便好,那女孩子是阿兄的表妹,届时还得向阿兄请罪……”
孟冲正思虑着对策,元衍收拾停当从屋内走出,上前朝孟冲作揖,喊了一声殿下。孟冲本已冷静了下来,可是见到元衍,想起妹妹受的委屈,眼前便结了一层红色,挥起拳头就往元衍脸上招呼。
元衍倒想不到他来这一下,虽及时躲避,但两人离得实在太近,还是被擦到了嘴角,红了一大块。
湛君见状,忍着身上不适冲上来,拦在元衍身前,质问道:“你怎么打人?”
孟冲见状,哪说得出话来?元衍看湛君维护自己,想忍住不笑,但哪里忍得住,只好咬紧嘴唇不出声,又把湛君拉到他身后,说:“我哪需要你挡在我前面?得我护着你才是。”
孟冲气的咬牙。
湛君即使到了元衍身后,也仍是问:“你做什么打他?”
孟冲看着自己妹妹,再多的气和恨也都跟雾见了朝阳,通通散了干净,他问她:“你生病,可好了吗?”
湛君身上是不大好,可跟她先前的病没有关系,她病已然好了,她觉着许是元衍的药起了作用。她先说:“我好了。”又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也不怎么严重。”
孟冲听了高兴,连忙说:“那就好,那就好。”
他两个这样说话,将中间的元衍视作无物,实在叫元衍不舒服,他横插进话来,“殿下,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孟冲想起正事来,湛君病又已好了,他放了心,便预备专心对付元衍,对湛君说:“你才好,别穿这样单薄在外头站着,快进屋去吧,我还有话要对二郎说。”
元衍倒真想听听他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于是转头对湛君道:“既然殿下有令,你就先回去。”见湛君确实穿的单薄,又嘱咐,“换件厚衣裳穿,或者添件衣裳。”湛君仍是迟疑,元衍双手按着她肩膀把她推回房内,关上门前还笑嘻嘻地跟她说:“你不疼啦?快回去躺好。”
孟冲早已是双眼冒火,恨不得冲上去把人打一顿,反正他也不敢还手。
孟冲是元衍假想的敌人,而刚刚他占尽上风,是以连那一拳都不计较了,好脾气地再次行礼,问:“殿下有何见教?”
孟冲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问:“你们这算怎么回事?”
元衍面上恭敬,语气也恭敬,但说的话是:“啊,这如何与殿下讲的明白?”
孟冲说:“你家里有妻子,打算怎么安置她呢?”
元衍打算同自己的妻子和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娶的人是谁,可是他目前仍需要这一份亲事,来应付杨宝珠,而且,还要顾及青桐的脸面,他不能叫青桐从旁人那里知道自己想要同她和离的事,他要亲自同她谈。所以,面对这个问题,他只能沉默,或者说:“殿下多虑,这是我的事了。”
孟冲在这一刻气愤非常,他改了主意,他绝不把妹妹交到这样的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