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章鼻子一皱就要动怒:“你……”
他转念一想,还是忍了一把:“那臭丫头是你什么人?”毕竟他是台球厅的常客,而江依是台球厅里最招眼的存在,他还是不想一下子把事情闹得太僵。
“不是我什么人。”江依抽着烟笑着:“就是我认识的一个小妹妹。”
“那就少管闲事。”
“要是我偏要管呢?”江依在夜色中偏着头,有些撩人有些俏皮:“这小孩儿,我保了。”
要是现在说的是其他事,程章保准被江依迷得五迷三道的,但这会儿他却冷笑一声:“这人你保不下来,我弟弟不要面子的吗?”
“是吗?”江依狡黠的眨眨眼,也不急,反而问程章:“你有烟么?”
这漂亮女人抽烟抽挺凶的,自己指间夹那根没一会儿就抽完了,这会儿笑盈盈看着程章,偏头找他要一根烟。
程章不知这女人葫芦里卖什么药,却觉得这女人的笑里有种勾人的魅力,勾着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抖出一根抛给江依。
江依很顺手的接了,没管程章要火,从自己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了,悠悠吐出一缕烟:“烟是好烟,只不过,怎么是走si货呢?”
程章大骂:“你放屁!老子这是进口货!”
嘴上骂得凶,程章的心里却一下子怂了,骂那么凶就是生怕江依看出来。
程家之所以在祝镇那么嚣张,是因为他们有关系。江依说的不错,这烟的确是走si货,刚开始在北边卖,后来被查了,还打了官司,赔了不少钱,那事在北边闹得挺大的,听说还被树为什么典型案例。
不过,那事都过去好久了,所以北边的人悄悄找到程家,让这边小规模卖烟,也不往大城市卖,就卖给山里镇里一些有钱人,这么多年暂时没出过事。
这也是程家这么多年没搬走的原因,占着祝镇这个据点,他家其实赚了不少钱,不过是偷着富。
他刚开始在台球厅遇到江依的时候,听出江依是北方口音,但他没想到江依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能一眼认出这是走si货。
江依被他喝骂着一点不怵,悠悠闲闲的抛着手里的打火机玩。
程章背后冷汗都出来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依收起打火机嫣然一笑:“程哥,你说我这小妹妹,我保不保得下来?”
“我给你两条路。”江依说:“一是我去举报你,该判多少年你心里有数。二是你现在就打电话,把开除我小妹妹这事儿取消,我给你一个自首的机会,以后不再犯,交罚款了事。”
说完,她还是那样偏着头看着程章,笑盈盈的,一副俏皮又天真的模样。
程章在心里骂:这女人真狠!
江依想完这些事的时候,藏在枕头下的手机又响了。
她有点意外,没想到那人会一晚上给她打两个电话。最近,那人联系她的频率明显高了起来,是她离开邶城的时间已经太久了吗?
她本来不想接,可又一想,即便帮郁溪搞定程章这事,不是找那人帮的忙,用的却竟是从那人那儿看来的东西。这样荒唐的巧合,让她觉得可笑。
要不是正巧在台球厅,看到程章抽的是这种烟,她还能一个人帮郁溪搞定这件事么?
她也不知道。
越想越烦,手机滋滋滋震得她更烦,皱着眉接起来,那人冷淡而逼仄的声音传来:“我在碧云居。”
江依不知道该说什么:“嗯。”
“昨天我拍到的那幅釉迩的画,挂哪里好呢?”
那人精力向来充沛,工作起来不分昼夜,开完会大半夜还有精力来折腾这些,江依不是不佩服的。
她淡淡的说:“随便。”
那人问:“你没想法?”
江依说:“我有点忘了碧云居是什么格局了。”
“看来你离开邶城已经够久了。”那人说:“什么时候回来?”
江依抿了抿唇:“约好的时间还没到。”
那人难得的笑了一声:“也没有太久了。”她满不在意的说:“那画我先看着挂吧,等你回来再调。”就把电话挂了。
江依握着手机在窗边站了好久,那一晚,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天复而大亮,明晃晃的阳光透过没拉紧的旧窗帘洒进来,江依睁眼,昨夜的一切像是一场梦。
那人冷淡而逼仄的声音,像是离她很远很远。
江依晕乎乎的起床,本来她上午一般起很晚的,不过她今天上午有项业务。
她洗脸刷牙,化妆的时候特意比平时稍淡一些,漆红的口红涂在唇上太明艳逼人,一斑驳更显得色气满满,索性就不涂了。
江依尽量选了条素色的裙子,背着包哼着小调出门。
上午十点,正是二中做课间操的时间,二中学生做课间操的幅度,比老大爷跳广场舞还不如,郁溪混在人堆里混完了这几分钟,满脑子都是刚没解出来那道数学题。
居然还有她解不出来的数学题?
这么想着往教学楼走,郁溪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