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碎皮肤柔嫩容易受伤,像这种睡觉穿着的贴身衣物都是用特意选用的软滑材质制成,指尖轻轻一拨动,布料就往一旁滑开,露出一截肩颈。
雪白细腻如同新雪般干净的颈侧上,突兀地铺着点点红痕,有些是咬痕,不重,但落在他身上很明显。
他又浅浅笑起来,就像是昨晚请他进来的那个笑,历数他的罪状,说:“还有这么多。”
萧烛眸色倏然变暗,放在膝头的那只手像是受了极大刺激,死死攥紧,手背上青筋鼓胀迸出,片刻后又极快松开,拿着还没合上的药膏上前:“好。”
他将谢清碎身上的每道痕迹都用药膏揉开处理。
后颈和背上是重灾区,经过一个白天的沉淀,那些痕迹似乎比新鲜被制造出来时更鲜明一些,吸引人的视线。
关节和软肉处也没少照顾,甚至连膝弯内侧这种隐秘的地方也能触目惊心地寻觅到些许,彰显着来人将它们留下时包含的过度占有欲。
萧烛一一巡视过去,眼眸如深海沉晦。
……
谢清碎敢让他碰,当然不是毫无准备。
他昨天是多方面导致的大意,今天神智清晰,又有系统的无痛昏迷包在,不会应付不了一个萧烛。
好像一切都和昨日重复,只是因为身上抹了药的缘故,唇舌能落下的地方变得很有限。
于是唇瓣就成了被啃噬的重灾区,谢清碎的舌尖一度失去知觉。
谢清碎知道不能一点甜头都不给,况且他不讨厌接吻的感觉,萧烛身上气息很干净,于是只在男人有点发疯地咬痛了他的唇角时,警告地扯了他后脑的头发。
男人的掌心烙在他颈后,混着刚抹上的药膏,灼热发烫。
谢清碎又看到那只骨节修长宽大很符合他的审美的手,不过这次自觉地没有再去解开腰扣。
——惊险地和无痛昏迷包擦肩而过。
见萧烛拿了布巾擦手,谢清碎略嫌弃地往床里侧躲了躲,同时暗自心惊岭南王的学习能力。
要不是亲身体会过昨天这人确实技巧生疏,他恐怕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熟练工。
身上有点脏污,但谢清碎全身几乎都抹了药膏,自然不能去洗澡,否则就白忙活了。
况且房间中藏着个不能见人的岭南王,也不适合叫人来。
萧烛翻出窗户出去片刻,不知从哪搞到了热水,用毛巾帮他将不舒服的地方擦了几遍,脸颊和手心也擦了擦,重新为他穿上柔软的中衣。
谢清碎不习惯让下人伺候,只是因为来自现代的观念,让他无法接受陌生人碰自己的身体,并不代表他不喜欢享受。
他现在已经够懒了,甚至有点沉溺于享乐主义。
萧烛已经碰过他好几次,没有了壁垒,谢清碎很快接受。
被料理完毕,他整个人懒洋洋的躺在被褥中,眉眼间有水汽和餍足后的懒倦。
萧烛忽然想起一件旧事。
他在岭南时见母后养过一只西域进贡的狸猫,和当地大多生长着虎斑斑斓纹路的狸猫不同,那只狸猫是罕见的通体雪白之色,只一条尾巴是黑色,雪白的长毛,眼睛圆润湛蓝,鼻头小巧,长得极为貌美。
那只狸猫大概也美而自知,看人天然带着冷漠倨傲。
连看他这个小世子都居高临下的,不屑一顾。
刚来时也很不驯服,数次抓伤母后的手。
萧烛一度很不理解母后为什么要养这样的生物,不停让自己受伤有什么乐趣?
母后只是说:“狸猫不是会向人低头的生物,想要被允许靠近,要付出耐心和伤痕。”
萧烛那时候不明白,直到现在也不明白。
但他看着被他伺候过一通又擦的干干净净的谢侍郎,莫名想起那只雪白高傲拖着一条黑色蓬松尾巴的狸猫。
见到的第一眼,还不知道狸猫性情的时候,他确实觉得美貌。
谢清碎已经从余韵中醒过来了,他看了萧烛一会儿,像是想通了什么,将他拉近一些,凑近他耳边道:“王爷的赔罪我收下了……我知道王爷要的是什么。王爷与陛下的事,我不会插手。”
淡淡烛火下,他眼睛中还带着潮气,如同澄澈的琉璃珠,像是能看穿一切。
带着些许掩藏在通透之下,一抹狡黠的疏冷。
明明被说中了来之前如此告诉自己的打算,但萧烛却在这一瞬间尝到了心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