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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8:举棋不定1(1 / 2)

不二 其乐无穷也 7849 字 3个月前

他们二人来京城,百里彦是受命督办武英会;程霖则是因为昌王府的婚礼。如今武英会已经结束了,昌王府的婚礼也办完了,按说也该回去了。

        百里彦也提起了国君让他回守南疆的事来,二人掐指算算,这一趟也有近两月之久,按着日子,镇南侯倒是的确该回去了,可平王那边却还有事儿未解决,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中秋之后平王和只鲛妖成亲吧,这京城暗藏凶险,还不定要出什么事故,百里彦想着要让程霖一人留下,难免又忧心忡忡。

        “我想着要不要把屠一留给你,这样我也放心些些。”屠一一直跟着百里彦,可不止百里彦的护卫职责,程霖喊他屠将军,倒不是刻意抬举,屠一是百里彦一手教导,熟悉阵法和军事,又掌握着百里彦手上的情报网,留屠一下来给程霖,百里彦才觉得安心一些。

        程霖自然也知道屠一对百里彦的重要性,这会儿居然要把屠一留在京城,显然是将他视为挚友,程霖向来是个投桃报李知冷暖的,自然感恩。

        “侯爷身边也不能不留人,你执掌防务,也是有些人的眼中钉。南华虎视眈眈,欲除侯爷而后快,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儿,莫说是我担不起这个责,东洲也损失不起。”男儿都向往金戈铁马,血战沙场,百里彦年纪轻轻已是东洲人尽皆知的少年英雄,程霖虽未见过他戎马英姿,但也从他往日处事能窥见一二的雷厉风行。

        又想起昨夜听到的那大汉与那些鲛妖说的话,想着早上和易辛聊起的话题,觉得还是给百里彦漏个底比较好:“昨夜的事儿,原来应该是给你设的一个局,只是不知被什么人搅和了,我瞧他们的架势,却是准备再二再三的来的。”

        “那不二君觉得,我该如何应对?”

        “昨夜那大汉,我是见过的,那是南华护国将军封不厌身边一个副官。由此可见,这事儿与南华是脱不开干系的,瑶城你还是得早些回去的好,那毕竟是你的地盘,你做起事来也方便,屠一你也得带着,免得有什么要事分身乏术。”程霖总觉得自己最近心思混乱,又近前拉了百里彦手腕,认真说道:“侯爷这会儿若有精力,不妨帮我盘算一下,近日里发生的事儿太多了,我总怕我漏了什么没说清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事关你个人安危,不得不麻烦侯爷。”

        “不二君为我思量至此,我就算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也是死而无憾了?”百里彦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程霖抓住的手。

        可程霖却突然松开了。

        “侯爷这话就没意思了,你我相识多年,也算得上一条绳上的蚂蚱了。”程霖最烦听这些人动不动就说什么死而无憾,死而后已,生死不论的。

        “古语云:士为知己者死。我也不过如此感慨而已,不二君若是不喜欢听,我以后不说便是。”

        程霖却好像没在听他说什么,反而在屋内张望探寻,看卧房外的书案上有纸笔,于是指着那一头,笑着回头与他说道:“侯爷稍待片刻,我去取了纸笔来,和你边说边写,咱们把知道的这些事儿写下来,咱们整合一下线索,理理头绪。”

        这一阵子程霖总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自己的事情整不明白就算了,又怕自己还有什么重要线索没来得及和百里彦说,回头再让他陷入险境了。

        百里彦听他那么说,觉得也不错,自己不日就要回瑶城,正好趁这个机会,看一下回头该怎么打点的。

        百里彦装作还虚弱的模样,准备起身。

        “不必拿过来,你扶我起来,我们一起过去。”,又指了指床榻,“此处不太方便写。”

        程霖上前扶了他,只见百里彦抓着他手,“艰难”的站了起来,半个身子都无力的靠在程霖身上,程霖没想到他得伤居然那么严重,有些担忧,于是劝了一声:“侯爷伤得这么严重,要不先躺着,横竖都是我来写。”

        百里彦心想,那还是不要装得太严重了,于是咳了两声解释:“没什么大事,可能躺得久了,刚站起来有些晕,缓缓就好了。”

        说着他直起了身子,程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也一时找不出毛病来,想他自己以前也有躺久了起来晕的时候,但多半是饿的。于是又劝百里彦:“侯爷要不先吃些东西,可能是饿了。”

        百里彦从善如流:“也有可能,今日还未吃过什么。”

        正好,这会儿管家送走了大夫从外头进来复命,听见百里彦这么说还愣了一下,心想程公子来之前侯爷不是才喝了两碗粥吗?还是他伺候看着喝完的,怎么这会儿又说没吃东西了?

        程霖正巧也看见管家进屋,于是忙喊了他:“你家侯爷怕是饿了,管家要不再去弄些吃的来?”

        管家略疑惑的看了看百里彦脸色,见他点头,便不想那么多,忙应了两句又下去准备了。

        程霖扶了百里彦在书案,原想着把那椅子往过了挪出一些,让百里彦坐到一边去,好空出地方给他写。可没想到百里彦竟然直接坐下了,刚好占着书案的正中间。

        百里彦松开程霖的手掌,抬头笑着问:“不二君来写。”说着他又在自己面前铺了一张纸。

        程霖看百里彦杵在案前那方,他得歪着身子伸手才能写到那一头,实在是麻烦。于是绕到了书案另一边,挪了笔架水洗砚台,这位置正好在百里彦对面。

        百里彦心机落空,偷偷的叹了口气,挪了砚台过来与他研墨,程霖想了想头绪蘸了墨便低头开始写,他纸上字迹狷狂,偶尔停笔思考一二,甚是专注。

        百里彦抬头看,只见纤密的睫遮住了程霖的眼,只觉得一时思绪飘荡,前缘再现,又一时神色恍然,竟不知今夕何夕。

        片刻之后,程霖吹干墨痕将纸笔倒转放在百里彦面前:“你看看,这就是我能记起的这些,可有需要加上的。”

        百里彦只见纸上密密麻麻的写了诸多线索,前面几条竟然还有程霖救了南华太后的事在,难免惊了一下,忙叠上了,抬头略显忧虑的看着程霖:“不二君可有将这些事儿告知他人?”

        程霖点了点头:“我倒不至于四处去说,只是我的几位故友,都是知道一些的。”

        百里彦摇头叹息,皱着眉头和他絮叨:

        “防人之心不可无,人心善变,终究要多在防备着些好。”

        程霖心想,我之前也那么防着你来着,你觉得我不知好歹来着。

        百里彦拿了其他东西盖在那张纸上,探头看了外边,这才摇了案前的铜铃,听见这铃声,不一会儿,守在院外的屠一便进来了。

        百里彦认真的嘱咐了他:“你带着人,守在院外,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

        屠一想起站在院中的易辛于是提醒了百里彦。

        百里彦瞧了瞧程霖:“那个你先不管。”

        屠一领命就要退下,又听得百里彦喊住他:“先送些桂蓉糕来,快去快回。”

        屠一看了一眼程霖,也不敢耽搁,赶紧就去了。

        程霖一听有吃的,且是他最喜欢的,一下就乐了:“桂蓉糕是给我的?”

        百里彦点了点头,其实他也爱吃这个点心,只是每次看程霖吃得高兴,他也不好意思和他去抢:“你去和你那丫鬟说一声,先在外头等着。”

        程霖点了点头,出门又叮嘱了一遍易辛,让她在院中找个清凉的地儿等着。

        程霖回了屋中,二人又等了一会儿,屠一端了两碟子点心来,正好一人一碟子的:“管家说粥是新熬的还没到火候,侯爷先吃些点心垫一垫,过会儿侯爷要吃的时候叫我就好。”

        百里彦点头,摆了摆手让他出去了。

        屠一知道他们二人有重要事儿商议,还特意带上了门。

        百里彦这才抽出来程霖写的那张纸摊开,程霖端着一碟子桂蓉糕绕到百里彦身后,指了指线索逐一解释。

        “你看啊,咱们就从跟我有关系的事儿说起,先是司徒寰即位前去过一趟东海祭祀昭告,适逢东海妖族上岸作乱,往日里妖族见着人都是躲着的,能躲多远就多远,但那次妖族不同于以往,反而对皇族痛下杀手。后来司徒寰即位,柳梵携封不厌兵变,夺了司徒家的皇位,而那会儿宫中的御守阵法先后失效,恶灵肆虐,我怀疑也是有人刻意为之,但那一次柳梵也受了不小的伤,所以猜不出这恶灵是何处来的,但绝对不是传闻所说的那般,是司徒寰自己放的。再后来我随昌王带着南珺等人离开南华,一路上也曾遭到妖族的追杀,早先我修炼时屠过不少的妖,没准是伺机报复也不一定。侯爷觉得呢?”

        “这么看的确如此,然后呢?”

        “但比较奇怪的是,这些暗杀,到椿城的时候突然就消失了。”他拿起桌上的笔,在那条线索上画了一个圈,“所以这个地方的问题我没想通。”

        百里彦看了看他,点头道:“你继续说。”

        “再然后倒是泛乏可陈,我来了京城,安顿了南太后,也是一帆风顺未有风波。”说来也奇怪,那时候他总觉得有什么人在助他一般。

        百里彦从他手中拿了笔,在纸上加了一条:“后来我赴宴昌王府,见过不二君,相谈甚欢,引为挚友。”

        程霖看着这句话,有些不解:“这么早吗?要说起来侯爷那时候还未封侯拜相。”

        百里彦点了点头:“那时候不二君还会喊我文满,不像今时这般生分,总侯爷侯爷的叫。”

        程霖假装没听见,就继续指了下一条:“这个我倒也说不上是什么线索,侯爷私下里查我故友的来历,但我觉得侯爷应当是早知道的,否则不会那么快就下论断,且这中间有一条,就是我那位在瑶城暴露的好友,应当是被人算计了。”

        程霖回扭过头看向旁边的百里彦:“只是不知,这是不是侯爷的手笔?”

        百里彦摇了摇头:“我大可不必多此一举,不二君的身份我知道得更早些,若是我容不下你,也没必要等到那时候发难。”

        程霖这会儿也懒得问他什么时候发现的,眼下还有更要紧的:“那除了韩靖,可还有发生过其他类似的触动阵法事儿?”

        “有过几回,只是闹得不大。”

        “要这么说,会不会城中还有其他势力也在找时机。”程霖也只是猜测,他总觉得这个环节漏了什么。

        “倒是有一个事儿,我需得加上去。”百里彦蘸了墨,又在纸上加了两个字,程霖凑过来:“固良镇遇袭。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头回我去固良镇的的事儿。”百里彦又在那句话后面加了几个字:“兵甲。”

        程霖也走得累了,于是斜着坐在案边上,歪着脑袋打量那两字来问他:“兵甲?侯爷的意思,那些刺客是军中兵士?”

        “正是。”

        “南华国若是觊觎东洲疆沃,会派人来针对你,也不奇怪,但多半是试探吧?”

        百里彦点了点头,倒是与程霖想的一样,又补了一句:“这试探倒也没闲着,后来还有几回,来路也不一样,不知道是刻意为之还是本来就受不同指使的。”

        “侯爷怎么没和我说过?”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这些个刺杀都是我在城外的时候发生的,所以我想这城里有什么是对方忌惮的。”

        “普通的刺杀倒不至于触动阵法,难道瑶城除了阵法还有其他的吗?”

        百里彦摇了摇头,一时陷入沉默。

        程霖却又指了指后面那一条线索,“此事先放下,却说自打咱们这次回京城以后,先是胭脂铺爆炸,然后出现个幻化成我的模样的鲛妖,侯爷那日也刚好出现在爆炸现场,后来和侯爷又一起在刑司门口遇袭,平王与那鲛妖结亲。以上皆像是针对我的招式。”

        说完这些话,他又敲了敲书案:“追来我府上的那只黑色的虎尾妖兽。后来我又在半步峰山中见过。琼月郡主大婚那日它也在附近街巷出现过,但我看它与万掌柜,应当不是一个阵营的。可若是这些个变化是冲着我来,昨夜我们在那巷院中,那封不厌的手下副官却说让诸位少来招惹我。且自胭脂铺爆炸以后,我也嫌少遇见极险的境地,倒是侯爷频频涉险。”

        百里彦点了点头,也想起来昨夜见到的事故:“所以说,针对你的那些手段,不见得是冲你去的?”

        程霖点了点头,却又反过来问他:“侯爷与我说说,自回京,已经遇到几回刺客了?”

        百里彦不说话,拿了笔在纸上写下一个“九”。

        程霖挑了挑眉,这敢情是三天两头来一回,练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