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目成经过了认真思考,当真下决心要重返校园,接连收了好几天的快递,都是些英语单词专业课本之类的辅导书目,她同温澜生认真谈过了,她说她决心去读书,不是因为这个也不是因为那个,只是因为她想继续学习而已。
温澜生在聆听她的长篇大论时频频点头表示赞同,当听到她说“不是因为这个,也不是因为那个时”,颇为玩味地笑问:“‘这个’是什么?‘那个’又是什么?”
“这个……”许目成一时哑语,她自己竟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口中的“这个那个”是什么东西,亦或者是她一时想不起来她原本想说的“这个那个”究竟是什么东西。
“好了,别想了,”温澜生抬手抹平许目成眉头的褶皱,温声道,“既然你想去继续读书,那就去好了,你可要想好了,之后不要总是偷懒。”
许目成快乐一笑,她没想到温澜生会这么容易被说服,她原先以为她要大费周折才能说定尝试考去白露的学校。温澜生温和的语气令她忍不住怀疑自己,之前为何要觉得说服温澜生会像登山一样难呢。
她有些困惑,但这困惑也转瞬即逝,她轻快说道:“我当然想好了,监督我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之后的许多时光便是早上一边煮粥一边背几个单词,午后泡一杯茶,许目成读她的专业课本,温澜生翻他的外文书籍,然后上班,最后睡前背几个无聊的单词,在此期间许目成惊奇的发现其实温澜生的英语水平很是一般。
终于在一个春夏相接的寂静午后,颜色极浅的碧空万里无云,窗外大红色月季在微微灼热的午后随着蜜蜂的行动而摇摆,温澜生顺着许目成的关于英语水平的疑问回忆起了近百年前他的学生时代。
“我和维兰读书那会儿都不是什么好学生,不然也不至于让二哥与方医生代笔作业了,二哥水平也不怎么样,不过方医生上学的时候肯定学的不错。”温澜生笑道,抿了一口浓茶,今天的茶里加了很浓的薄荷,是来自许目成的突发奇想。
许目成从专业书本中抽身,揉着眼睛伸着懒腰,边打哈欠边说道:“但是你会看一些外文书啊,好像是法语吧?”
“那是迫不得已学会的,我在法国呆过一段时间。”
许目成登时十分好奇:“你很少提到这一点呢。”
“这又没什么好说的。”温澜生轻声道,他垂下眼帘,细密的睫毛在眼睑出扑下一片阴影。
许目成知道温澜生不想多说,她把这个疑问记在心里,决心等今晚见到灵符时,向猫妖打听一番。她举起杯子吞了几口薄荷茶,自言自语下次应该加点柠檬。
到了上班的时间,温澜生在楼上处理着一些草药,许目成则在门店柜台后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专业课书本,等待着灵符,灵符却偏偏没有出现,反而出现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小酒馆门框上的风铃罕见地响了起来,一个高个子的青年从落日的余晖中走进,许目成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他,她感觉自己好像见过这个青年,不然为何会感觉青年人那一双灼灼双目似曾相识。
徐荩元不明白许目成干什么要用那样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他奇怪的摸了摸头顶,确信火焰般的夕阳没有给他的发顶留下火焰,他还是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
“怎么了?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他走近柜台,笑着打招呼。
“呃……我们认识吗?”许目成困惑问道。
徐荩元忍不住笑了:“是想要假装失忆吗?演得不错,比以前有进步。”
她记得过去许目成就喜欢搞些奇怪的东西,例如在被椅子腿傻傻地绊倒后故意表演装死,在无意中磕到脑袋时假装失忆,在吃了蘑菇后假装中毒等等。尽管许目成热衷于表演,但每次她的表演总是差点意思,她倒地装死,徐荩元便戳她腰上的肉,让她痒的笑出声,当她假装失忆,徐荩元便会讲一个只有他们两个能听懂的笑话,叫许目成装不下去……
“失忆?我没有哇,咱们两个认识吗?”许目成奇怪地打量着眼前的客人,她不晓得这位双眼明亮的客人怎么这样自来熟,就好像认识她一般。
“好了,别装了,”徐荩元笑道,“我从白露那里听说,你真的决心要去学校读书了。”
“你也认识白露!”许目成惊奇道,她感觉她应该认识眼前这个青年人,但她对他一点儿记忆也没有。
“你——”徐荩元意识到几分恐慌,便正色道,“你不要再演了,我真的快要信了。”
如果是过去,许目成一定爆发出一阵忍耐良久的大笑,为自己骗过了徐荩元而感到得意极了。
但现在,许目成眨了眨眼,不解地好笑道:“我演什么了?”
徐荩元炯炯目光注视着许目成,许目成礼貌地冲他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