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哪里哭了?
只是有些哽咽而已。
一滴眼泪都没掉。
自家老板真是没救了。
估计被凌霜降卖了,还傻乎乎帮着人家数钱,顺便安慰人家不要自责,我是心甘情愿被你卖的。
很快,凌霜降被哄好,看着谢妄终于露出笑容。
其实,他真的很自责。
尤其是当谎言被戳穿后,甚至担心谢妄真的生自己的气。
回到家,谢妄一直守着他:“明天,你就走了吗?”
凌霜降:“嗯,行李已经收拾好了。”
谢妄:“明天我送你。”
凌霜降:“明天是周一,你不用去公司开行政会吗?”
谢妄:“不用,这点时间我还是有的。”
在这里住了将近十天,凌霜降已经慢慢习惯,离开自然舍不得。尤其是看着谢妄眼巴巴不舍的眼神,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喜欢吃火锅吗?冬天可以去我那里,我给你煮火锅。”凌霜降主动靠过去,挽起谢妄的手臂,笑着对他说。
他觉得谢妄真的很好,又可爱又细心,也从不记仇。
谢妄:“喜欢。”
凌霜降:“ok,有时间我邀请你。”
谢妄眼神亮了亮,随手拿来一个日历和签字笔,指着上面的日期:“我们约一下,去你家吃火锅的日期。”
“每周周五,我们去江边餐厅吃饭,每周周二,去你家吃火锅,每周周末,来我家吃饭。除开你工作的时间,条件允许,我们时不时看场电影出去兜风,你觉得怎么样?”
看着日历上,满满的黑圈,凌霜降:“我觉得…应该可以。”
谢妄神色愉悦:“那就这么决定了。”
—
第二天,谢妄带凌霜降搬家。
说是搬家,凌霜降其实只有三个行李箱,东西并不多。
新家门口,谢妄看见一位不速之客。
林葭翊背着双肩背,兴奋地挥挥手:“宝贝,想我没?”
谢妄脑袋嗡嗡地疼。
他怎么忘了,还有这个麻烦的人?
凌霜降小跑过去:“你多久到的?”
林葭翊瘪嘴:“我都等你好久了。”
凌霜降挽起他的胳膊:“走,我们上去。谢妄你赶紧去公司吧,我跟葭翊拿上去就行。”
因为谢妄在车上临时接到电话,需要立刻去公司一趟,他便打算帮凌霜降把行李送上去就立刻离开。
眼下他虽然非常想上去,但凌霜降并没有邀请他的意思。
“嗯,你们拿的动吗?”谢妄问。
“拿的动,我一个人就能搬动。”林葭翊积极地接过行李箱,朝谢妄道:“这些日子谢谢你照顾霜降。”
谢妄皱了皱眉,这话怎么听都有些别扭。
谢妄走后,两人上楼。
林葭翊打量着凌霜降的新房子,笑呵呵道:“宝贝,这房子不便宜吧?我看园区绿化非常好,人工湖里居然有鸭子!”
“那是鸳鸯。”凌霜降忍着笑意。
林葭翊撇撇嘴:“花了多少钱。”
凌霜降:“2400w。”
林葭翊瞪大眼睛:“我还想跟你做邻居呢,看来没戏了。”
凌霜降道:“你爸又把你的卡停了?”
林葭翊点了点头:“嗯,因为他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我拒绝了。他一怒之下,便停了我所有的卡。”
“我这里还有些钱。”凌霜降递给他一张卡,“你先用吧。”
林葭翊挥挥手:“不用,我妈偷偷给我的支票我还没兑,抽空我去兑换,还能顶一阵儿。”
凌霜降招待他坐下,去给他泡咖啡。
林葭翊突然说:“霜降,你知道尚祈也回国发展了吗?”
凌霜降一顿,随后轻飘飘道:“不知道。”
提起尚祈,林葭翊就恨得牙痒痒。
“也不知道这位大少爷怎么想的,听说还在读书就已经入职某奢侈品牌高层,怎么这次突然回国发展了?没有他那个呼风唤雨的爹,他该怎么办啊?”
凌霜降将咖啡递给他:“别人的事情,跟我们没关系。”
林葭翊冷笑一声:“我一直等着他遭报应的一天,因为他,我爹扇我那几下历历在目。”
提起这件不愉快的事情,凌霜降也很难受。那段阴暗的往事源源不断浮现在眼前。
他哄着林葭翊,轻轻捏了捏他的侧脸:“好了,我们不提他了,晦气。”
“对,晦气。”林葭翊端着咖啡,开始逛凌霜降的新房。
虽然他替凌霜降乔迁新居而高兴,但尚祈仍然让他想起那段不怎么愉快的回忆。
他们就读的大学,在英国非常有名,艺术系的专业程度更是名列前茅。
原本,凌霜降凭借优异的本科成绩可以保研,但尚祈通过家里的关系,成功篡改社会实践部分学分,更是在大三期末的作品展览中,对凌霜降用了许多脏手段,最终他成功保研,而凌霜降因为重大失误失去了保送研究生的资格。
那段时间凌霜降很消沉。他也一直在开导凌霜降,就算不保研,靠自己本事也能考上。
可凌霜降忽然对画画这件事很抵触,甚至差点出现心理差点问题。
大四上半学期,凌霜降放弃研究生考试,准备提前回国。
凌霜降的汇报展出事那天,他曾经向他爸求助,但他爸不肯帮忙,情急之下他们吵了起来。
林葭翊这一耳光子,就是这么来的。
尚祈家里条件很好,父母都是企业家,在英国的人脉非常广,获得一个保送名额其实并不难。
但坏就坏在,尚祈这个人自从跟凌霜降一班后,便一直视凌霜降为眼中钉。
他的目的不光是要研究生的名额,更多的是想让凌霜降过不好。
凌霜降家里条件虽然不错,但在遥远的英国,无依无靠。
因为尚祈,受了很大的委屈。
关于尚祈为什么一直针对凌霜降,他问过,但凌霜降没告诉他。
“哎!”林葭翊喝了三四杯咖啡,基本已经半饱。他晚上还有事,跟凌霜降告别。
家里只剩凌霜降自己,突然有些不习惯。加上林葭翊说的事情,又让他想起与尚祈之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他的胸口闷得厉害。
因为尚祈,他差点放弃画画。
这次尚祈回国,两人应该没什么交集。
端着咖啡,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抖动。
长长舒了一口气调节情绪,他打算先去洗澡。
水声落在浴室,凌霜降盯着墙壁,闭上眼睛。
还没来得及吹干头发,李曼打来电话。
两人开始对行程。
期间,谢妄给他发来几条消息。
[危!独居男生注意事项。]
[看到这些,独居的你还不赶快警惕起来吗?]
[细数独居男生会遇到的危险,看到这一切请一定要收藏。]
凌霜降一边笑,一边跟谢妄交流探讨。
最后谢妄告诉他,自己需要出差三天,周五江边的餐厅之约暂时推迟。
凌霜降又想起那密密麻麻的黑色圆圈,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慢慢疏散心绪的烦闷,弯起唇角笑了。
—
最近两天,凌霜降开始适应独居生活。虽然有时候空落落的,但幸好环境不错,家里的一切都令他非常满意。
林葭翊偶尔会过来跟他一起吃饭,得知谢妄出差了,调侃他望夫心切。
这天,凌霜降接到新的通告。
赫纯新一季的广告即将拍摄,因为换了国内高层,下午他们需要去赫纯国内总部拍摄,正好见一见新总裁。
今天天气很差,冷空气席卷整个华北地区,穿着厚厚的卫衣仍然不能抵御风寒。
看来冬天真的快到了。
来到摄影棚,凌霜降动作利落地开始上妆换衣服。这条广告由他一个人拍摄,温暧并不来。
后面的布景是秋天的街巷,地面上有淅淅沥沥的水渍,看样子是雨后的场景。
导演跟凌霜降合作过一次,了解他脸部特写的角度,慢慢给他讲解镜头中的故事。
这是初秋的清晨,他一个人漫步在街头,享受着时光的慵懒。忽然,空中下起大雨,他停在赫纯门口,和赫纯的店员发生了一段美丽的邂逅。
剧本没问题,可当凌霜降换上轻薄的白衬衫时,他才发现有些冷。
现在快十一月,温度很低,
加上摄影棚的温度为了迁就演员们的妆容,特意调得很低,周围空气都是冷的。
凌霜降手指刚刚碰上水,冰凉的温度令他倍感寒凉。
为了更好的拍摄,他提前走位。
摄影机开机,他站在街角中央,迎着小雨小跑着。
很快,他的头发和衣服全部湿透,冷气顺着衣服钻进来,浑身冷得透骨。
到达赫纯店面前,他护着邮件,用双手遮在头顶,看向镜头。
本条的最后一幕,定格在他微湿的黑色发丝上。
李曼立刻拿着围巾迎上来:“快披上。”
凌霜降走到导演身边:“需要再拍一次吗?”
导演赞许地笑着:“不用,你演的很好。”
“我觉得需要重新拍,雨势太小了,没有真实感。”
凌霜降正要说话,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人。在场的员工纷纷起身:“尚总。”
尚祈笑了笑:“快重新拍吧,不耽误你们的时间。”
李曼眼神充满不解,但碍于尚祈是赫纯的总裁,不敢说什么,只能带着凌霜降去换衣服。
“这新总裁这么吹毛求疵吗。”
凌霜降换好白衬衫:“可能吧。”
拍摄继续,尚祈坐在导演身边,微微扬着下巴:“我觉得您的要求有些低啊?刚才那条明显质量不行,居然通过了?长此以往,我们怎么放心把最重要的广告宣传交给您?”
导演扫了一眼在暴雨中轻轻发抖的凌霜降,沉默着没说话。
尚祈三天前入职赫纯国内总部,担任执行总裁的职务。据说尚祈只有23岁,还未完全毕业,但早已在赫纯总部混的风生水起,很少去学校上课,成了国内外时尚圈的新晋达人。
暴雨由凌霜降的头顶灌下来,就连摄影棚的地面很快渗出水来。
他抱着怀里的邮件,极力维持着表情的轻松感,小跑着来到赫纯门店前。
导演拧眉问:“这次可以了吗?”
尚祈直言:“我觉得,还差点感觉。”
一旁,李曼担忧地看着凌霜降。这么冷的天,摄影棚的窗户也不知道被谁打开了,不生病才怪。
这个尚祈,看她家霜降眼神就像有仇一样,好像有什么恩怨。
凌霜降的手机不停闪烁,李曼发现是谢妄打来的电话。
她愤愤不平:“谢总,是我,霜降在拍摄。”
谢妄:“哦,我回国了,晚上想带霜降去吃饭,他晚上有安排吗?”
李曼凝视着在暴雨中进行第五遍的凌霜降,憋着火气:“恐怕不能了,霜降快被人折腾病了。”
谢妄:“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