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艺术中心,没人注意到这对颜值般配帅气的男生。但是稍稍仔细看，便能发现漂亮一点的男孩子站在身后男生的脚面上，脸颊涌动着两团淡粉色。
为防止凌霜降摔下去,谢妄手指微微蜷起，搭在他的肩膀,神色如常。
凌霜降的眼神带则带着几分慌乱，双手抱着笔记本,没有心情再看展览。
心脏怦怦跳动。
他的耳膜像是蒙上一层棉花，与世隔绝，只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脖颈处,谢妄灼热的呼吸扑来。他心底痒痒的,怪异又陌生。
“疼不疼。”凌霜降声音很轻很轻。
“不疼。”谢妄低笑一声，“都说了，你就像个洋娃娃。”
凌霜降眼眶染上一抹绯红,“哪有说男生是洋娃娃的。”
“不喜欢这个称呼的话——”谢妄低头，嘴唇靠近凌霜降，“那我叫你,小王子。”
凌霜降脸更红了。
一直到展览结束，他脸上的潮红都没有褪去。
走出展览馆,就连脖子的温度都在升高。
“想吃什么？”谢妄丝毫没有异样，不急不慢说着,“明天哥哥要走了，今天得请你吃好吃的,让你记住我。”
凌霜降一怔：“这么快。”
谢妄笑了笑：“嗯,是不是不舍得我。”
凌霜降垂下眼睛：“明天几点。”
谢妄：“中午。”
说完这些话后，凌霜降更沉默了。
一直到吃饭，都不怎么喜欢说话。
谢妄替他剥好虾,轻轻推给他。
“饭菜不合胃口？怎么这么蔫？”
凌霜降看着他：“明天中午几点，我能不能去送你。”
谢妄微怔，眼神耐人寻味：“小阿降原来真的是不舍得我。”
凌霜降没有正面回答：“行吗。”
谢妄托着下巴：“你明天上课，送完我怎么回学校。”
“打车。”
谢妄：“可是我不放心。”
凌霜降反驳：“我自己打车可以的，甚至我自己都能坐高铁出去玩。”
“真厉害。”谢妄指尖轻轻点着桌面，低声道：“这样吧，明天走之前，我去找你。”
凌霜降皱眉：“你都要走了，还去我们学校，太折腾了。”
“不折腾。”谢妄眼神示意他吃掉自己剥好的大虾，“明天午餐跟我吃行不行？”
“嗯，可以。”
吃完饭，谢妄把凌霜降送回家后，让助理更改明天飞机起飞的时间。
其实他也想多待苏州几天，但公司那边事情积压得太多，实在不能拖了。
不过也没关系，国庆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可以腾出几天过来找凌霜降。
叶妄书知道谢妄更改航班后，在他回家后特意把他叫住。
“明天有事吗？怎么推迟两小时？”
谢妄实话实说：“我去霜降学校转一圈儿。”
叶妄书看了眼在旁边打游戏的谢临，扬着眉看谢妄：“你到底什么情况？人家霜降妈妈都开始多想了。”
谢妄靠在沙发上：“没什么情况，我关爱我未来对象，有错吗？”
“要不要脸？谁是你未来对象？”叶妄书怼他，“谁同意了？”
“咱们家和霜降家有娃娃亲，又是让我去联姻，那不就等同于我和霜降是未婚对象的关系？”
叶妄书：“人家凌家未必同意。”
谢妄沉默片刻：“应该不会吧。”
叶妄书起身，顺手拍了谢临一巴掌，“你如果再天天打扰人家学习，你未来丈母娘肯定会看你黑眼。”
谢妄自言自语：“我这么帅，应该不会。”
翌日。
谢妄驱车前往一中，在旁边等候。
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刚刚敲响，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提着袋子跑出来。
谢妄立刻推开车门，迎上去。
“霜降别跑，我不着急。”
因为快跑，凌霜降额头前的发丝微微凌乱，汗珠沿着细腻的皮肤流下来。
“我怕…耽误你的航班。”待呼吸平稳后，凌霜降喃喃说道。
谢妄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想去哪里吃东西？”
凌霜降：“就近就好。”
谢妄只看见凌霜降自己出来，好奇地问：“中午学生不可以外出吗？”
凌霜降：“嗯，需要请假。”
从谢妄的角度看去，凌霜降的鼻尖还残留着一些汗。
“那你请假是以什么理由？”
“我只跟老师说了中午有事。”
谢妄莞尔：“我忘了，小霜降是厉害的小朋友，学习成绩很好。”
凌霜降腼腆笑着，递给他一个纸袋，眼神明亮：“给你的礼物。”
谢妄微微诧异：“送给我的？”
凌霜降点点头。
心底的欢愉慢慢滋生。
并不是因为礼物，而是凌霜降对他的重视程度。
谢妄搂在怀里，眉眼染上几分纠结。
凌霜降送了他礼物，他也应该有回礼才对。
身上只有卡和手机，谢妄灵机一动，将脖子上挂着的平安玉符解下。
“你的礼物以后再补，把这个送给你吧，可以保平安。”
谢妄靠过来时，凌霜降没有躲，澄澈的眸子微微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温柔干净。
平安符的质地是白翡翠。
上面残留着属于谢妄的温度。
凌霜降抬头：“谢谢哥哥，等我有时间，再去给你求一个。”
谢妄收回身子，不忘瞥了眼凌霜降耳根后面的小痣。
他轻声笑道：“谢谢。”
随后两人来到一家餐厅。
吃完告别午餐，凌霜降目送谢妄上车，和他挥手道别。
望着汽车的背影，凌霜降莫名失落。
—
回到滨潭市，谢妄进入紧张的工作中。一别半月，几个朋友当晚盛情邀请他聚餐。
处理完堆积的工作，已经是晚上八点。金特助在前面开车，谢妄靠在座椅后面闭目休息。
这个时间，凌霜降应该在写作业。
谢妄在是否给凌霜降发微信之间犹豫片刻，打算十点左右再发，以免打扰对方学习。
金特助察觉到，自从谢妄从苏州回来，总感觉身上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把谢妄送到酒吧，金特助恍然。
谢妄脖子上的吊坠没了。
这条吊坠好像是谢老为谢妄求的平安符，因为谢妄爱好极限运动，家里人总担心他遇到危险。
酒吧里，斑驳的彩灯在天花板旋转。
谢妄拿着西服外套走在中央，卡座上不少人向他投来目光。
“你终于来了。”
项铭递给他一杯酒：“迟到了，喝多少你看着办。”
“还没吃饭，等等再喝。”谢妄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斜睨项铭一眼：“两周不见，你怎么变丑了。”
项铭气得吹胡子瞪眼：“两周不见，你还是单身。”
谢妄从来没谈过恋爱这个话题在兄弟群中，经久不衰。
陈司祁低笑：“别戳人痛处。”
齐航递给谢妄几颗葡萄：“谢哥，不是我们多嘴，长时间不谈恋爱，你的人会越来越木讷，浪漫细胞全部消失。”
“这个我也听过，是经过科学认证的。”项铭坏笑道：“假设你到28岁还没谈恋爱，天天就知道工作，你会逐渐失去青春的活力，对待感情也越来越没兴趣。”
光影流转，落在谢妄脸上。
谢妄懒懒看几人一眼：“我前不久在谈恋爱，异地恋。”
这句话让在场几人全部蒙了。但一阵懵逼过后，几人不约而同笑起来。
陈司祁：“请问您这个异地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对方是在哪里跟您异地？”
谢妄：“苏州。”
项铭依旧不信：“你现在给你的异地恋对象打个视频，让我们瞧瞧。”
谢妄认真道：“他在写作业，不能打扰他学习。”
项铭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
齐航笑得肚子疼：“谢哥，咱们真不至于，没有对象就说没有，别告诉我们你交了个高中生当男朋友。”
谢妄直言：“嗯，他就是高中生。”
瞧着谢妄的语气神态不像在说谎，陈司祁语气犹疑：“真的假的？”
“真的。”谢妄向他们解释：“他是我的娃娃亲对象，叫凌霜降，现在读高三。”
项铭愣住：“高三？成年了吗？”
谢妄：“快了，还有几个月。”
“禽兽。”陈司祁端起红酒：“铁窗泪欢迎你。”
谢妄：“我有分寸，不等他毕业，我不会跟他告白的。”
“什么什么？”项铭一言难尽道：“你没跟别人告白啊？你没告白算什么异地恋？你是不是有毛病。”
谢妄勾唇，将别在西装口袋里的胸针展示给他们看。
“小朋友送给我的，可舍不得我走了。”
“人家零花钱给你买的礼物，你品品你缺德不。”项铭道。
“你懂什么，我们是互相交换，互相付出，我的平安符送给小阿降了。”
陈司祁竖起拇指：“你爷爷知道你把平安符送人了，会不会抽你。”
谢妄分析了一番：“不会，未来孙媳妇，给什么不舍得。”
项铭：“你可要点脸吧，八字还没一撇，就叫上媳妇了。”
喝完酒，手机闹钟声响起。
谢妄道：“该给阿降发问候消息了。”
陈司祁惊讶：“还掐点？”
谢妄：“他刚写完作业。”
齐航没忍住，笑了起来。
谢妄抬手拍下天空上的月亮，给凌霜降发过去。
“小阿降，你在干什么？”
另外几人本来想走，看见谢妄勾着变态的笑意，便都凑过来看他跟凌霜降聊天。
凌霜降的头像是个油画厚涂男孩儿，虽然只有侧颜，但明显能看出是他自己。
项铭问：“头像是你那个小对象的本人吗？”
谢妄神色温柔：“嗯。但本人比头像好看一万倍。”
凌霜降回复得很快：“刚写完作业，准备洗澡。这么晚了，你才工作结束吗？”
谢妄：“没，我和朋友刚从酒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