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冷笑:“大姑子说这话,是不想掏银子了?”
“我也不是不想掏,而是眼下我手头上也有些紧,大嫂,你和二哥二嫂他们就辛苦点,凑一凑。”张氏谄笑。
周氏猛地一拍桌,道:“张翠芝,你说这话也不怕头顶青天,不怕遭雷劈?咱们两家,日子谁过得好,明眼人一看就知。你在这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的享福,你老娘病了,你都不愿意掏银子给治,你还是当女儿的人吗?亏婆婆还这么疼你。”
“谁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了?大嫂你哪只眼看我穿金戴银了?”张氏张开空荡荡的双手,道:“你瞧你瞧,我有个啥首饰?”
周氏哈了一声,一脸鄙视的看着她:“你作这个姿态是唬谁呢?你们开着个那么大的铺子,日进斗金,说没钱,谁信啊?你去大街上扯个人问问,谁信?”
“还有,如今长乐镇谁不说你们王家攀上了高枝儿,掉进了金窝窝?你们那元丫头还到大户人家当干女儿了,听说那礼物都价值连城,一车接一车往家里拉的,会没钱?”周氏紧接着又道。
“嗬!”张氏气极反笑道:“她当谁的干女儿和我有啥事啊?咱们都分家了,人家也住着大屋子,有礼物,难道还会往咱们这边拉不成?换了大嫂你,也都不会吧!”
“你是她嫡亲二婶,给你孝敬点有啥的?正好,婆婆病的严重,身体发虚,你去她那里讨点好补品来给婆婆补补身子吧。”周氏说得一脸理所当然,目露贪婪。
“大嫂当真是嘴皮子上下一碰,说得简单,真当那丫头是你家的一样,任你予取予求呢。”张氏差点笑出来,王元儿有这么好说话,她就不会有今天呢。
王家的人论难缠,非数王元儿莫属,大嫂还说什么去拿点补品,真个笑死人。
“那也是你自个没本事儿。要不是家里着实困难,我还会过来找你要?你大哥死了,咱们是一天不如一天,还有当初那投商船的银子,打了水漂,有多少是借来的你不知道?五百两银子一分都捞不回,你们王家好歹还有个铺子生活富足呢!我们张家是背了一屁股债,有一餐没一餐的,连带你娘也没个好吃的。”周氏一边说,眼神也变得阴戾起来,道:“这银子你不给,那好,那干脆拿块席子抬了娘上山吧!”
“大嫂,你看我风光,我的苦你哪知道哟。”张氏都快哭出来了,拉着她的手道:“我们家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福全闹了那么一出,连我的首饰都捞了去。至于铺子,是有个,可这赚的银子都还交给我婆婆呢。”
什么叫有苦吃不出,张氏总算是尝到滋味了,她如今不就是么?却又不好直说了。
周氏甩开她的手,冷笑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给银子你娘治病了,不用说了,我这就回去和她说,当白生养了你一场。”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
“大嫂。”张氏连忙追了出去,想了想,又回头从柜子掏了一把银子,那已经是她能搜刮出来的银子了。
追出院子,张氏拉着周氏的手,将银子塞了过去,道:“大嫂,我就只有这么点了。”
周氏一掂,也不过五两银左右,不禁脸一黑:“你这是打发乞丐呢?”
给银子不是,不给也不是,如今给了,她还是这副嘴脸,张氏本就心中烦躁,这下被她那样子一激,也是来气了。
“大嫂,我也就是外嫁女,说白了是你张家的客人了,我这就这么点了,你不要,那就还我。”张氏伸手去抢。
周氏手一缩,看她那恼怒的样子,生怕真就抢回去了,道:“你好歹都嫁给王家十多年了,也才这么点银子体己,羞不羞?”
张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抿着唇。
“行了行了,你回头和王二说说,娘这回病的不轻,总要孝敬一下岳母吧。”周氏好不耐烦的说了一句,满眼鄙视的看她一眼走了。
张氏站在原地,脸色难看得好比锅底,真是倒霉到家了。
“你大嫂来做什么?”
王婆子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了张氏一跳。
“没什么,她说我娘病了,病得挺严重的,娘,我要回去娘家瞧瞧。”张氏勉强地回道。
“亲家病了?那就回去瞧瞧吧!”王婆子点了点头,转身回屋。
张氏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又追了上去:“娘,我大嫂说我娘病得严重,这看大夫的银子可多,是来管我借的。娘,您能不能借我点银子,也好给我娘治病。”
“啥,借银子?多少?”王婆子转过身来,声音微沉。
张氏伸出三个指头。
“三两?”
“是三十两!”张氏讪笑。
“什么?你咋不去抢,啥病要三十两这么严重?没有。”王婆子瞪了她一眼。
“娘,以后我会还你的。”
“我说没有就没有,还有,你娘家有你兄弟他们,哪用你一个外嫁女操心?”王婆子哼了,嘭的关上房门,也不让张氏跟进来。
张氏气得咬牙,死老虔婆,就等着你带着钱进棺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