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城的某个客栈内,王元儿也听着才婶在严家那边打听来的消息。
“严家的老太太有个侄孙女叫丁玉馨,是她的兄弟的孤孙女,父母早早没了,后来爷爷也去了,就将她托付到严老太太这边,也是今年夏六月才来到严家的。”才婶将自己探听来的消息一一说了。
“严老太太的娘家丁家也是耕读人家,那丁小姐今年十五岁,长相倒是没我们姑娘周正,但因为在家中是独女,自小就娇宠,身子骨也弱些。她平时就是读书抚琴,听说作的诗能酸得掉牙。”才婶一边说着,一边瞄了王清儿一眼。
“严老太太怜惜这个孤苦的侄孙女,就养在自己院中,听下人的意思,这严老太太有要将这侄孙女许给严少爷的意思!”
王清儿听到这里脸一沉,道:“既然这样,他们还叫我来相看?这是啥意思?”
“稍安毋躁,听才婶说完嘛!”王元儿嗔了一句。
“严老太太有这个心思,可严夫人却没这个想法。”才婶摇着头道:“那丁小姐是颇有才气,但身骨娇弱,听说总爱伤春悲秋,哭哭啼啼,自怜自艾的,严夫人不喜她这个性子,觉得太苦相。”
王元儿听罢心口微松,再看王清儿,她也是脸色稍霁。
“很显然,严家这是婆媳斗法,我们暂且不论。倒是严少爷,对这个表妹如何?须知道,表哥表妹,青梅竹马的,天天相对着,要生出情分也不是不能的。”王元儿说道。
表哥表妹嘛,瓜田李下,若是郎情妾意,什么情生不出?
如果那严少爷心上有人,那自然是不成的,王家已经出了一个妾,王元儿可不想自己的妹子也掉进坑里。
“我看这相看就算了罢,反正我也没多大心思。”王清儿趴在桌上,有些蔫蔫的。
“这倒是没听到有什么不好听的话来,那严少爷也是个以礼相待的人,这严夫人也看得紧,这也来了小半年不到,暂时来说,两人都还是清清白白的,就是表哥表妹之称。”才婶说道。
王元儿递给清儿一个你看吧的眼神,人家也没做出出格的事来。
王清儿心里面熨帖好些,但还是嘴硬道:“现在没有,保不成将来没有,你看,那严小姐不就急哄哄的出来阻止了么?”她自嘲一个笑:“她是觉得我配不上她谪仙一般的大哥吧!”
她不是傻子,严音那轻视的眼神,她如何看不出?又有那什么表姐在前,定是怕自己抢了她那表姐的位置吧!
表哥表妹,好个你侬我侬的称呼!
“你啊,惯会想那起子悲观的事儿,你就不准那严少爷一眼就瞧中了你?”王元儿取笑道。
王清儿脸红了一下:“我这也不是悲观,只是那家里的老太太有这个心思,我难道还赶着上惹人嫌?”
王元儿沉吟片刻,道:“姑且看那严夫人是个什么意思吧,若真是个有心的,自然会再来咱们家作客,到时候看也不迟,现在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婚姻大事嘛,总还是该父母颌首才是的。”
王清儿也没想着把自己的路堵死,便点了点头。
“既然来了通州城里一遭,咱们也出去走走,看有什么能买的?先去铺子瞧瞧?”王元儿提议。
逛街买东西,王清儿自然高兴,道:“那自然好,我也没瞧过通州咱们家的铺子呢!”
一行遂又出了客栈,先到王记铺子转一圈,王元儿顺道查了一下帐,问了问铺子的行情。
天越来越冷,但新鲜的活鱼是越来越好卖,尤其是他们庄子的鱼,出了名的鲜甜,有好几家的酒楼食肆都前来这边订鱼,生意还是挺不错的。
现在有个问题是,天气太冷,鱼有时很快就冻死,得要想个法子让鱼活着到送来卖的时候才成。
王元儿当初买个专门有鱼塘的庄子,也是为了在大冬天大过年的吃到活鱼,自然关心这一块,便让他们仔细思量,有什么好法子。
从铺子离开,王元儿又携着清儿一道在各个铺子走走停停,买了好些女儿家的首饰玩意,又买了些出名的吃食,这才回到暂住的客栈。
他们是打算住上一晚,明早再回去长乐镇的。
“你这小乞儿,又跑来了。走走走,瞧你脏兮兮的臭烘烘的,别熏着了我的客人。”
走到客栈门前,就听得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一个穿着破烂,浑身脏黑的小乞儿被客栈小二给推搡着赶了出来。
“快滚,你敢再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店小二用力一推,那不过七八岁的小乞儿就跌倒在地,哭了起来。
王清儿看不过眼,一把冲上前,道:“哎,我说你赶人就赶人嘛,干嘛还推人呢,人家当乞儿已经够可怜的了。”一边将人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