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声叫起了晚睡的夫夫俩。
叶忍冬睡得小脸粉扑扑的,还闭着眼睛往程郎玉的怀里缩。
程郎玉半抱着人,慢慢侧头凑近,在小哥儿的脸上咬了一口。
只逮着软肉,轻轻磨牙。
叶忍冬即使闭着眼,也知道是程郎玉。
他轻抿出小梨涡,慢慢张开眼。“阿玉。”早晨第一句话,像蒸熟的糍粑,软糯粘牙。
“嗯。”程郎玉像只大狼狗,甩着尾巴叼好嘴里的肉。
叶忍冬又让他咬了会儿,眨巴眼道:“起了。”
“好。”程郎玉坐起来靠着,再将小糯米团抱坐在自己跟前,用被子捂严实。棉衣被他拉到被子里已经焐热,可以直接给他穿上。
等两人推开门,外面的天蒙蒙亮。
这个点,村里人也大多起了。但程家其他房间没有响动。
昨晚天黑,叶忍冬没注意程郎玉家里是个什么样子,现在叶忍冬才看清。
都是青砖房,但比白婶子家的大些。
他眼睛落到只堆了一点稻草的柴房,心想:就连柴房都大许多。
满足了对程郎玉以前住处的兴趣,叶忍冬抓着男人大手,仰头看他:“阿玉,能做早饭吗?”
知道今日要去镇上,但走路过去费时间费力气,不吃饱不行。
“嗯。”程郎玉拉着叶忍冬直接进厨房。
厨房修得宽敞,两口大铁锅并排,在一家一口锅是常态的上华村,显得别致。
靠门一角摆着三层的碗柜,有半人高,杵在厨房看着也不拥挤。
程郎玉看了一圈,除了灶台上放着些调料,其余米面油都不在这个屋。
他打开碗柜,看着上边的印子。
不用想,也是昨夜给搬到屋里了。
叶忍冬不忍他为难,刚想说将就枣子吃一顿。程郎玉就捏捏他脸道:“乖乖等着,我去拿。”
叶忍冬眼里藏着担忧。小手搭在捏自己脸的大手上。
白家婶子也会将粮食藏在睡觉的屋,就是防着他偷吃。
程郎玉把人摁在小凳子上坐着。自己几个大步跨出厨房,哐哐敲着程富至的门。
装睡的杜秋红还打算让小兔崽子找不到吃的死心呢,没曾想这瘪犊子去打扰自己的儿子。
不得以,她打开自己这边的门。擦着口脂的嘴唇咧开:“郎玉呀,这是找弟弟干嘛?”
程郎玉懒得跟她寒暄,面无表情:“杜婶子,粮食拿出来,还有我的书,以及我娘的嫁妆!”
杜秋红嘴也不咧了,眼一横:“什么粮食,家里没来得及买呢。还有啊,什么书,什么嫁妆,你可别瞎污蔑人。”
程郎玉看着她那无赖样,就想起这女的在他娘去了第二天就跑进屋里,将他娘的东西翻出来。这嫌那嫌的。
“你不愿意给吃食,那就先把东西还给我。”
“我那屋走之前门锁了的,要是程安华那里有一把,昨晚不是从你手上拿出来的吗?那不是你动的,还是谁动的。”
他那一本书就算是旧了,也值一两银子一本。
还有他娘留下的给媳妇的金银首饰,断然不能落到这个毒妇手里。
“笑话,老娘可看不上你那些东西。”
想让她拿出来,没门儿。
“既然你不愿意,那不如请族老们来,好好分一分。”
程郎玉只觉得她恶心,当初他只想拿回自己的东西,现在嘛……
就算是膈应也要多从她手里拽出些东西。
“分什么分!”杜秋红装不懂。
分狗屁,都是她的!分家,甭想!
“那你这藏粮防贼的样子,难不成不是做给我看的?”
杜秋红推开腿上趴来的两小孩,扯着脸皮:“哪能啊,还不是怕有贼进屋,给悄摸偷了。”
程郎玉不看她:“哦。”
他扬起恶劣的轻蔑:“当初我走的时候,程安华可是说了这房子是我的,还给我准备了二十两娶妻钱,如今我回来了,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既然她自己不要脸,程郎玉也没必要给她留面子。
早点弄完,早点安心跟冬哥儿办喜事。
程富至躲在门边偷听到这一句,直接冲出来,指着程郎玉撞。
“你个杂种,爹不要你,你还想霸占家产。”
程郎玉灵巧一躲,程富至冲劲儿太大直接撞在地上,脸擦破半层皮。
本就养得跟乳猪似的,皮子软,摔个跟头就撕心裂肺地叫着。
嘴里还不忘骂着:“你杂种,狗娘养的。”
杜秋红半点见不得自己儿子受伤,跟愤怒的母大虫似的,扑上去看程富至。
“程郎玉,你个贱人娘养的,你敢伤我儿,老娘让你偿命!”
杜秋红也不装了,撒泼往程郎玉身上抓。
叶忍冬听程郎玉的话乖乖等着,可听见外边本来好好的,现在却吵吵嚷嚷。
他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得忍不住跑出去。
程郎玉推开杜秋红,脸色一暗。看着程富至,阴沉沉道:“你再吼一句试试!”
程富至在村里就是横着走的,肥头大耳,梗着脖子吼得更大声:“你娘那个贱人……啊!”
叶忍冬听得渗人,出来就撞见程郎玉一脚踩下去。
“咔嚓”一声,程富至的腿就断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