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正跟杀猪似的,给邻里再次嚎了出来。
叶忍冬一颤,急忙上前抓住程郎玉的手。又在他肚子上摸摸:“别伤着了!”
隔壁邻居又寻摸着出来,憋着笑意:“昨晚才吵吵完,今早又吵,杜秋红不好过我们就好过啊。”
“程郎玉!老娘跟你拼了!!”杜秋红抓着刀像程郎玉砍去。
“妈呀,怕是要见血了!”
“郎玉啊!快躲开!”
聚过来的邻里见不得了,急忙喊道。
有些机灵的从人群里离开,跑去叫里正还有程家的老人。
叶忍冬看那女人状若癫狂,举着菜刀砍来。想都没想,就扑在程郎玉的身前。
程郎玉张开手护着叶忍冬。
杜秋红的动作在他眼里慢得跟毛虫似的,在战场上,这速度早死了七八百回了。
他瞬间抓住那握刀的手,刀锋一转,反手落在杜秋红脖子。
程郎玉平静无波的眼里像是揭开了浓雾,露出翻涌着杀意。他压低声音道:“杜秋红,我娘死了,我想让你偿命很久了。”
声音丝丝,宛若来自地狱勾魂的魔鬼,阴气缭绕。
杜秋红猩红的眼对上程郎玉的冷光眸子,汗毛乍然。她像被毒蛇缠绕,汗毛竖起。
此刻她才意识到。
程郎玉是真想杀自己啊!
叶忍冬趴在他怀里,清楚听到这么一句。手骤然紧缩,不安道:“相公。”
糯糯的声音,却有治愈人心的力量。
程郎玉侧脸挨着叶忍冬的脑袋,被杀意掩盖的心神回来了些。
他邪肆一笑,像云山深处的妖孽,含着鲜血:“你最好是老老实实的,不然哪天死了儿子,可别找我。”
说完,他抬脚就踹。
“杀人?等着坐牢吧。”程郎玉将刀扔开。
力气之大,那刀直接嵌进厨房门上。
他神色阴暗,不知多少次想将刀架在这女人脖子上。但此刻,怀中传来的柔软让他舍不得同归于尽。
他还有夫郎要养活。
“没事了,乖。”程郎玉抱着叶忍冬,安抚地摸着他后脑勺。
叶忍冬埋头在他胸前,不由得松了口气。
程郎玉寻摸着摩挲叶忍冬的小脸,好心情道:“刚刚叫什么?再叫一声。”
“唔。”叶忍冬直接趴在人胸膛,埋头装傻。
程郎玉也不逗他,对着门外看戏的人道:“各位叔伯婶子也看到了,杜婶子在,这个家就是容不下我。”
“我现在已经成家,不如早早分出去,也以防哪天杜婶子抓着刀把我脑袋砍了!”
“她敢!”
一声中气十足的苍老声音自人群后传来。
接着人群自发散开,好几个杵着拐杖的老头进门。
个个像护崽的老狼,气势汹汹的。
程郎玉作揖,恭敬道:“阿祖,二爷爷,三爷爷,里正。”
“我程家的孙子被个外姓人磋磨,这让我程家的脸面何在!”二爷爷拐杖一杵,满脸严肃。
二爷爷的话就是程家族老们的话。
杜秋红刚被程郎玉那眼神扼住脖子,此刻不敢横。
她压下那股心惊胆战,也不叫人坐,道:“族老们这是?”
几个老头看都不看他,杵着拐棍站着。一派威严。
还是程韶跟程宝儿两个豆丁去端着凳子。
程韶是个五岁的哥儿,在家没程富至那么受宠。杜秋红管得少,也没长歪。
他奶声奶气道:“阿爷坐。”
两岁的程宝儿是个姑娘,成天由程韶带着。也学着道:“阿爷坐。”
杜秋红横了眼两小的:端个屁端,这些吃饱了撑着,净管闲事的老头。
里正也是程家人,往上数几代,都是亲戚。刚找来的人说,亲眼看见杜秋红在家中对程郎玉动刀,他怕这事儿闹大,连忙过来。
里正刚坐下,瞥见那把插入门里的菜刀,气得吹胡子瞪眼。
“杜氏,你竟敢持刀伤人!”
程仲书晚一步进门,听到这句,瞬间炸了。
扒开人就道:“杜氏,你好歹毒的心,不仅把人扔到茅屋就算了,见人活着回来还想杀人灭口!”
程郎玉赶忙拍着老爷子的背,担心给人气出个好歹。
“别气别气。”
叶忍冬见状,也帮忙顺着。
程郎玉看大家长都在,没忍住告状:“今早起来,杜婶子将粮食藏着,不给饭吃。”
“还不给饭吃!”谭春柳几步上前,抓着扫帚就想往人身上招呼。
那胖得跟猪似的程富至,可想而知这一家子伙食。
养得起猪,还给不了人一口饭!
程仲书跟二爷爷几个头发斑白,几人是族里话语权最大的。听到又是给人扔茅屋,又是砍人不给饭吃。
恶毒至极!
二爷爷大头,问了一圈,了解事实后,指着程郎玉道:“玉小子,你怎么想?”
程郎玉握住叶忍冬的手,坚定道:“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