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看那儿!”程郎玉指着一丛灌木后头。
他个头高,能直接看到一大片灌木后头的景象。
“哪儿?”叶忍冬振奋道。
程郎玉轻叹,可真不能让他一个人进来,不然走丢了还能高兴地捡柴火。
掐着人腋窝,程郎玉将人抱坐在胳膊上。
叶忍冬只觉突然升高,像成了巨人。他吓得抱住程郎玉脖子,不习惯从男人的阴影中被拽出来。
程郎玉头蹭蹭他软绵绵的肚子。“不怕,不怕,相公带你过去。”
小哥儿皮薄,经不起树木的刮擦。
叶忍冬唔了一声,塌腰将下巴抵在男人的头顶。
程郎玉:“抱好了吗?”
叶忍冬轻嗯。
程郎玉大步一跨,几下就踩着树丛,到了里边。
这是个十几平米的开阔地。除了一颗巨大的树外,只剩下些杂草。
尤其是底下抱团儿的百合,少说也有十年。其子子孙孙蔓延,在其周围形成了一片枯杆儿。
叶忍冬被抱高的紧张,瞬间消散。
他像见了宝贝般,脸蛋挤着程郎玉的脑袋胡乱磨。
“阿玉,我要下去。”
程郎玉脚步停下,啪地拍在小屁股上。严肃道:“别动,小心摔着。”
“唔!”叶忍冬瞬间僵直。
等踩严实了,程郎玉蹲下,将面红耳赤的叶忍冬放下来。
叶忍冬羞臊成了根木板,直挺挺地落地。
程郎玉嘴角含笑,指腹点点夫郎眉心。
“乖,去吧。”
叶忍冬鼓了鼓腮帮子,这才蹲在旁边,嘟囔着转移注意力。
挖着挖着,叶忍冬被这块地方完全吸引,全身心投入。
程郎玉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向,也抓着镰刀帮他。
百合多,叶忍冬以最大的那个为中心,向周围辐射开挖。
将根茎露出来后,他也不急着弄起来扔进背篓。
而是等到所有根茎像半藏在泥里的蘑菇,平铺开来,一丛一丛的挤挤挨挨。他才藏不住那小梨涡,挨个收起来。
程郎玉也帮着他捡,时不时看看他。
葡萄眼弯着,羽睫在眼底落下道小阴影。那浅浅的小梨涡就像裹了蜜糖,越看越像在对着自己招手。
程郎玉恨不能此刻抱着人从头到尾呼噜一遍。
夫郎啊……
刨开了泥的野百合就像直接从地上捡的,好不满足。
程郎玉不免抹了他的这份心情,带他横着绕了北边大半山底。
半个时辰不到,装了有半个背篓。
叶忍冬本来还想挖其他的,可见着野百合好找,见着就走不动道儿。
等他满足了,往后看着顿时一惊。
“阿玉,走了这么一大截路了!”
隔着重重林木,山下的小屋只能看到一个顶。
叶忍冬心想,不能耽搁他相公的时间。他抓着人就往原路返回。
程郎玉背着背篓,难得见他如此风风火火。
“慢点儿,夫郎。”
“阿玉,我晓得的。”
程郎玉:“晓得还走那么快,跟谁学的?”
叶忍冬偷笑,回头几步抱住男人的腰。仰头道:“是跟阿玉学的。”
程郎玉长眉一挑。双手环抱,低头就在他脸上的肉叼住。
又亲又磨。
叶忍冬不出半刻,气喘吁吁,泪眼汪汪。
“走,相公带你回家。”
程郎玉像大尾巴狼,甩着尾巴优哉游哉地带叶忍冬下山。
而叶忍冬刚刚还飞扬的兔耳朵耷拉着,软趴趴贴着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这还是在外面呢……
怎么可以……
“要抱?”
叶忍冬眼尾泛红,委屈巴巴。“阿玉相公。”
程郎玉一把捞起人:“好,抱。”
“我不是……”
“没事,你轻着呢,相公抱得动。”
“我……”
“我们冬哥儿最乖了。”
“哼。”
叶忍冬说不过他,只能气呼呼环住他脖子,一口咬下去,发出毫无威慑力的呜呜声。
程郎玉注意着脚下,步步踩稳,眸子温和得不像话。
“夫郎抱紧。”
命脉被咬住,饿狼一心哄夫郎,怎么咬都行。
但到底是顾忌着夫郎的小面子,下到山脚后程郎玉改抱为牵,一直将人送回家。
这才放心的回去继续干活儿。
到家后,叶忍冬手背贴着脸,给自己降降温。
他嘴唇红肿泛着水光,糯糯嘟囔:“青天白日的,阿玉真是的。”
这么大人了,动不动要亲亲。
他刚刚……刚刚靠在门背,都没喘过气儿。
他咬咬嘴唇,秀眉微皱。
“嘶……”叶忍冬碎碎念叨,“阿玉肯定属狗的。”
屋子里没其他人,叶忍冬就坐在凳子上。一直等到腿不软了,这才去看那半个背篓的百合。
百合是药食两用的植物,一般只有采药人才会挖。
叶忍冬见天色还早,决定先将它们清理出来。
百合根系发达,蒜瓣般的鳞茎层层包裹成球。
即便是冬天,挖出来也是鲜嫩的状态。有的带点绿色,但白色偏多。
叶忍冬找来撮箕,将每一个的泥土、须根清理干净。
背篓里的细泥倒到后院,他这才开始洗刷。
先用家里最大的木盆接满水,将百合倒进去用木棍搅个几遍。淘洗掉泥沙,再将他层层叠叠的小瓣瓣分开。
因着都是挖的大的,品相好,每瓣中间厚边缘薄。
比指甲盖儿大些,白白嫩嫩的,像玉制的把件。
背篓里的全部清理出来,叶忍冬起身擦干手。他拿着篮子装了些,打算送到祖屋那边。
正巧该做午饭了,叶忍冬先将家里边的搁置下,等会儿再回来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