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梦。”
岑景心上狠狠一颤,有那么一瞬间,岑景甚至觉得闻人芜不是在对他说,而是在催眠自己。
然而岑景闭眼,再睁开时,他又重新进入戏里。
他抱住闻人芜,埋首在闻人芜怀中,似从前做过的无数次一般蹭了蹭,郑重道:“嗯!”
片刻后,他又抬起头,重新恢复了最初的喜悦,他笑的眉眼弯弯,一如三月桃花,道:
“不管怎么样,你能活下来就是最好的。”
又夸张的环顾四周,道:“你寝殿好大,好漂亮,魔宫也这么好看吗?”
他说着,不断朝外面抬头,活脱脱一只向往着天空的笼中雀模样。
“想看吗?”闻人芜目光紧紧锁定在岑景面上。
“想。”岑景欢喜高喊。
“闭眼。”
岑景乖巧合上眼皮,下一秒,身体骤然腾飞而起,岑景有所察觉,低呼一声。
闻人芜道:“可以睁开了。”
岑景再睁开眼时,二人正站于好起来剑身上,于魔宫上方缓慢行驶。
岑景:“哇!!”
地图,这可都是逃跑的地图啊,他要统统记下来!
岑景周身的喜悦之色实在是太过浓郁,闻人芜即便只搂着岑景的腰,看不到岑景的神情,都能感受到他鲜明的情绪。
闻人芜:“喜欢?”
岑景重重点头。
闻人芜很快便想起来,岑景这三年里,确实喜欢去修真界中的各地游玩。
他微微垂眸,视线不动声色的全然落在岑景身上,语气却一如既然的平淡:
“你若是喜欢,今后,我们还会有机会去更多更好看的地方。”
岑景一心沉浸在地图速记中,哪抽的出空听闻人芜说话。
好在他还没忘记敷衍闻人芜。
闻人芜话音一落,他便一个劲的重重点头。
闻人芜见状,嘴角微不可查的浅浅勾起。
待折腾了一天,再回到寝宫时,暮色已然降临。
岑景今日实在是太过劳累,一回来便洗漱完,躺在软床上便开始发呆。
好起来剑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显然,白日间它载着他两个主人飞行时,看到他的两个小主人从所未有的融洽,于是一回来,它也耐不住了,偏要出来,一见岑景,便急不可耐的凑了上去,贴在岑景身上蹭个不停。
岑景觉得好起来剑像极了一只傻狗。
他于是一个翻身,将好起来剑按在身下,假装神色凝重,问:“呔,你这哈士奇妖,竟敢假冒我们家小好。”
好起来听不懂,只一个劲的微颤,表示自己的喜悦。
倒是闻人芜困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哈士奇妖,是何妖?”
岑景翻了个身,将好起来剑放了出来,面不改色的扯谎话:“我在古籍上看到过的一种上古妖类,外形似狼,性格嘛……”
他指着还粘着自己贴来贴去的好起来剑,道:“喏,就和它一样。”
闻人芜一愣,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他二指微合,于虚空中一挥,神剑顿时止住了夸张的蹭蹭动作,不依不舍的同岑景拉开距离。
倒是岑景,突然扫过神剑剑身,犹豫着开口:“它身上的裂痕,是怎么来的?”
“那是玄霄剑宗前,为魔尊所断。”
岑景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他指尖拂上神剑剑身,划过剑身裂缝。
却不知在他指尖碰上神剑的瞬间,闻人芜的身体同时一颤。
“那你是怎么修好它的?”
按常理来说,断剑不可逆。
可闻人芜非但修好了断剑,还生生将好起来剑品质提升了不止一个境地,变成了万人所望的神剑。
这炼器的技巧简直后无来者,岑景倒不知,闻人芜什么时候炼器学的这般好了。
谁知闻人芜却一如既往的平淡道:“其实并无特殊。”
“只不过我一身血肉较常人不同,只是用血肉孕养了数年,便成为现在这样。”
血肉,孕养?
岑景喉头发紧,连带着对好起来剑的热情都低了些。
他难以置信般低声问:“你不会是终日取血泡养着它吧?”
他在古籍中倒是看到过这种取血养剑的法子,据说这样淬出来的剑,同主人之间会有一种别样的感应。
但这种法子已经近乎是邪术了,真假不可得知。
偏偏闻人芜血脉特殊,血液说不定真能泡出神剑也未可知。
一想到这把剑可能被长年累月的稠血泡过,岑景搭在神剑上的指尖一颤。
这细小的动作,自然被闻人芜收入眼中。
闻人芜眼睫微颤,他静默片刻,几不可闻的应了声:“嗯。”
“原来、原来是这样。”岑景答道,沉默地收回了他轻抚在剑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