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三百年后的今日,这传说不仅未曾泯灭,反而愈演愈烈......
是岑景本人听一路会被尬的重新抠出一座剑宗来的程度。
凌云峰倒是早几天便得到了岑景安好的消息。
自从接到消息的那一天起,师兄姐们便日日如同望妻石般,天天盼望着他们的小师弟回宗。
结果一盼就是一周。
“你怎么没早告诉我,你把我活着的消息传回来了啊?”
岑景小声咬牙在闻人芜耳后讲。
因为在他们身前,殿上密密麻麻围了一圈,从岑景的大师兄到小师姐,十六位师兄师姐们通通都到齐了。
若非凌云峰早得了消息,人绝不可能来的这么快、这么齐。
这么…幽怨……
一个个看闻人芜的眼神,就好像看拐走自家孩子的仇人一般。
岑景不得不把人往后边藏了藏。
然而众人目光一迎上岑景,便只剩下无尽的喜悦。
还不带岑景开口,众人顿时一拥而上,围着岑景叽叽喳喳的盘问起来。
岑景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迅速融入。
就好像,回到了几百年前,他尚且在凌云峰上的时候。
只是师兄们热情,岑景却没能见到师尊。
问起来,师兄们支支吾吾:“师尊正在闭关......”
说是闭关,但岑景哪里不清楚,是师尊不愿意见他。
二人在凌云峰住下。
“阿芜,师尊是不是再也不想见我了?”岑景躺在闻人芜怀里,闭着眼睛问。
闻人芜抚上岑景的后脑,往怀里按了按:“不会。”他安慰。
岑景没吱声。
接连好几日,岑景都早出晚归,守在承渊剑尊的府邸周围。
期间倒也不是没求见过,可每次都被侍从用一句“剑尊闭关,不得打扰”给打发了。
岑景知道闭关事大,不愿打扰,便直直的守在外边,希望师尊出关之后,能第一眼见到他。
天色渐晚,岑景又一次失魂落魄地回到住处,被闻人芜抱住。
闻人芜低头在青年发顶亲了一口,沉声问:“如何?”
岑景放任自己埋入闻人芜怀里,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
闻人芜安慰:“无妨。”
“许再过些日子,剑尊便出关了。”
岑景也希望如此。
他忽然想起来:“这些天恐怕不能陪你了。”
闻人芜垂眸:“我陪你一起?”
岑景闷声:“算了吧,师尊本来对你就有偏见…”
岑景有自己的计划:“…我打算,等我将所有的事情都解释清楚,告诉师尊,我爹爹阿娘的意外,和你没有关系,等到师尊接受之后,你再出现…这样,师尊就不会为难你。”
岑景面颊在闻人芜胸前蹭了蹭。
隔着薄薄的衣衫,闻人芜都仿佛感受到了岑景面颊的柔软,这令他心像陷进去一般。
“好。”他紧了紧怀中的人。
翌日,岑景如寻常一般,早早便起身赶至承渊剑尊的府邸前。
“今日师尊可曾出关?”他问府邸前的侍从。
侍从艰难的摇摇头。
侍从并非为难,只是剑尊有命令在先,饶是岑景跑的再勤快,他也不敢违令放人。
即便早有预料,但又见侍从摇头时,岑景心上难掩失望。
侍从是近百年间新来的,他虽然不熟悉岑景,但却也听过岑景的传闻,对岑景颇为尊敬。
他真诚建议:“师叔不若过段时间再来吧,仙尊闭关时间向来长……”
被岑景打断:“无妨,我在这里等便是。”
他提高声音:“我可以等到师尊愿意相见为止,无论多久,观棋都无怨无悔。”
“但求师尊消气。”
修真之人,感官本就非一般的灵敏。
别说岑景提高声音,便是岑景一言不发,单单站在外边,他的任何一个动作,承渊剑尊都一清二楚。
更何况外边杵着的还不止一个人。
府邸外是岑景,内院内,还站着另一道坚毅的身影。
那人一席黑色素袍,脊背笔直地立在殿外。
正是闻人芜。
闻人芜同样也听到了府邸外的动静,待岑景声音落下时,他不卑不亢道:
“是我没能护好小乖,一切罪责都在我。”
他垂下眼睑,后退一步,化掉周遭灵力,以凡人之躯缓缓跪于地上:
“我愿长跪殿外,以此赎罪。”
他姿态极好,即便双轻膝跪地,也如青竹般挺立不屈。
面上更是毫无半分不虞之色。
“但求前辈原谅。”
顿了顿,他缓慢而又郑重道:
“也望前辈…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