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剔完了牙, 将竹签子捻在指尖往崇扬脸上一弹,崇扬赶紧避开,皱了皱眉,楚思似笑非笑地勾唇, “怎么, 嫌弃我啊?”
崇扬笑着凑了过来, “怎么会呢。”说着又打算去亲她, 楚思抬脚抵住他的胸膛, 崇扬低头一看,见那只精致小巧的脚掌踩在自己的胸口上, 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握住了她的脚掌。
滑腻的触感在掌心里化开,崇扬心猿意马, 更加贴近了她。
楚思眸色一沉, 抽回脚接着一个飞踢, 直直踹在了他的脸上。
崇扬“啊”了声摔趴在地。
楚思亦是瘫坐了回去,捂着自己的脚踝怒斥道,“娘的, 脚崴了!”
崇扬惊恐地从地上爬起来, 捂着自己的一边脸指着她,“你你、你竟敢这么对本皇子?”
楚思疼的额头上直冒冷汗, 没好气道,“还未喝合卺酒呢, 你急什么急?”那口气与某人如出一辙。
“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能不急吗,再说你都是我娘子了,我亲一下怎么了?至于下手这么狠吗?”
“少废话。”楚思指着桌上那壶酒, “把酒满上。”
崇扬一看有戏,脸也不疼了,急忙上去倒酒。楚思用力揉自己的脚踝,崇扬倒了两杯酒过来,疑惑道,“你怎么了?”
楚思白了他一眼没应他,崇扬见她一个劲的揉自己的脚踝,不禁道,“脚怎么了?”关心地放下酒杯就要上手,“可是扭伤了?我给你揉揉。”
楚思又要上脚踹他,但一动脚踝疼的更加厉害,扭曲着脸“嘶”了声,压抑着疼痛脱口道,“滚!”
崇扬愣住,见她面对自己不加掩饰的嫌恶,拉下脸道,“你这是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楚思头也不抬地说。
崇扬皱眉道,“我如今已是你夫君,你怎能这样对我说话?”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稍微缓和了下来,“你莫非怨我昨夜在刘氏宫中留宿?我想着成亲在即,又不能相见,实在太过思念你,喝多了才……你要吃醋也得分场合,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同我置气?”
楚思见他絮絮叨叨的,此时也没心思听他说什么,起身一瘸一拐地找出一瓶药酒涂在脚踝的伤处。
崇扬想帮她涂药,被她一记眼刀给瞪了回去。想起方才那一脚,他心有余悸,也不敢再轻举妄动,继续解释说,“我发誓今日之后定不会再去别人府中,只一心一意待你,这总行?”
“行行行……”楚思听烦了,胡乱应道,指着桌上两杯酒,“你把酒喝了,躺床上去。”
崇扬见她这般大度,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可这会儿又急迫地想着洞房,也不再说什么,端来酒杯同她饮了合卺酒,高高兴兴地跑到床榻那边筹备了。
胭脂红黯然挑着琴弦,曲不成调。
洛水今日是来参加楚思的喜宴,她成亲这样的大事,洛水没有不来的道理。但她见胭脂红这般,非但没有出声安慰,反而恶趣味的说,“里头可热闹了,还有闹洞房的,你不进去凑凑热闹?”
胭脂红琴声一顿,抬头睨她一眼。洛水笑眯眯的说,“今日这样大喜的日子,我怎么看你不太高兴?”
胭脂红低下头重又开始琴弹,淡漠道,“你不去吃酒席,来我这做什么?”
洛水一把按住琴弦,“别弹了,难听死了!”
胭脂红微微皱起眉,洛水看着她,单刀直入道,“我可不是来吃席的,只是特意来提醒你,当心楚思。”
胭脂红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洛水对着她说出了一句令她石破天惊的话来,“我亲眼见到楚思可以指使圣天教三大护法之首的风护法做事,而眼下孩子失踪这件案子与圣天教又脱不开关系,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胭脂红面色一沉,“你想说什么?”
自从那日楚思打伤了自己之后,洛水便对她起了疑心。她既然会武,没有理由瞒着胭脂红,且一瞒就是十一年。两年前楚思为何会重伤昏迷,胭脂红也没有细说,可她中的毒却是出自当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飞沙门,试问一个寻常人家的孩子,怎会无端端招惹上飞沙门?
胭脂红说自己与飞沙门有过过节,沙振天为了报复她,才对楚思下手。就算这点说得过去,但洛水依然没有打消对楚思的怀疑。她跟随楚思入了宫,暗中调查了这么多日,终于查到了一点线索。不止如此,楚思当年与胭脂红初次会面这件事也是疑点重重,洛水不甘心自己唯一的好友被人蒙骗,才借喜宴这日来向胭脂红道明。
但胭脂红一颗心几乎全放在了楚思身上,对她没有任何防备,这让洛水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她踌躇了半日,将话说的婉转了一些,“我知道你们感情好,我也并非是离间你们,只是想你提防着点她,我觉得她的身份不简单,况且她还……”
胭脂红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语气不善道,“阿水,你我交好这么多年,有些过重的话我不想说,但我决不允许你诋毁楚思!”
洛水见她的脸色极不好看,不由解释道,“我没有诋毁她,我只是将我查到的事实告诉你,你不信我,只是对她存了私心,这么些年,她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我不信你看不出任何端倪。”
胭脂红微怔,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些画面。
洛水见她脸色缓和了许多,又说,“她会武,而且她的武功不在你我之下,这你还不知道吧?当日我欲阻她进宫,她一掌将我打伤,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你若不信,可以去问芊儿,她那时可是亲眼所见。”
胭脂红沉默了片晌,却反问她,“你说她与风护法私下见面,是何时见的,又是在何处见的?”
“五日前申时左右,皇城外不远处的十里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