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往后太子登基,她当了太后,她断然容不得昭妃活在世上。
这般想着,穆皇后眼底闪现出一抹寒意来。
恭嫔瞧出她的心思,出声宽慰道:“娘娘倒不必为着这个生气,那昭妃如何得皇上的恩宠,不也还是个妾吗?一个玩意儿而已,想来是皇上一时没想到罢了。”
“咱们皇上待太子还是极好的。这么些年,东宫的赏赐从未落下过。”
“再说,昭妃这般得宠,难免会慢慢张狂起来,这人张狂了便会犯错,会惹得皇上动怒,日子长了,皇上自然就对她淡下来了。到时候,娘娘想要处置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您说呢?”
恭嫔到底是跟在穆皇后跟前多年了,她几句话说下来,穆皇后的脸色就缓和了些。
正说着话,就见着外头有宫女进来,脸色稍稍有些紧张,福了福身子回禀道:“回禀皇后娘娘,皇上方才下旨,封容嫔为容妃了,赐住重华宫。”
宫女的话音落下,穆皇后脸色一下子便沉了下来。
恭嫔心中也有嫉妒,她也替皇上生了三皇子,可这些年不也只是个嫔位。容嫔原先不过是个卑贱的宫女,如今却是要踩在她头上了。往后二人见着,她倒要给她福身行礼。
心中嫉妒难受,恭嫔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情绪来。
她挥了挥手,叫惴惴不安的宫女退了出去,才对着穆皇后开口道。
“娘娘,这些年容嫔是替皇上在孝顺太后,一个妃位其实也没什么。”
“她身份再高能高过皇后娘娘去吗?这宫里头还有虞贵妃呢,可虞贵妃如今怎么样,失了二皇子后,不也只有个贵妃的空架子吗?娘娘何必如此顾忌,没得伤了凤体,反倒是不值当了。”
穆皇后脸色难看,听着恭嫔的话却也是跟着道:“是啊,一个妃位而已,若是她膝下没有萧灼,本宫怎么会稀罕一个妃位呢?”
“本宫听说,前日皇上亲自问了萧灼的学问,还赏赐了几样东西。”
恭嫔低声道:“再如何,能比得过太子殿下吗?太子殿下可是东宫之主,在皇上心里自然是太子比四皇子要重上许多的。不说别的,容嫔当初只是太后身边的大一个宫女,母族卑微,又哪里能争得过咱们太子呢?”
“皇上不过是失了二皇子,丧子之痛,难免心伤,便对旁的儿子也体恤些。”
穆皇后拿起手中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这些本宫如何能不明白,本宫是担心,皇上给容嫔晋了妃位,日后会替他寻个显赫的岳家。等到有了助力,又怎么会威胁不到太子的地位呢?”
见着穆皇后陷入了沉思中,恭嫔识趣的没有继续说什么
昭阳宫
顾窈从马场回来,重新沐浴更衣出来后,就见着坐在软塌上的萧景珣。
萧景珣也是沐浴更衣过的,此时穿了件湛蓝色绣着金线龙纹的常服,手里拿着一个雨过天青色汝窑茶盏,他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轻轻品着茶,周身竟透着一股少见的温柔的味道。
这叫顾窈不自觉想起了那次在马车里,阳光洒进车窗,她看着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的萧景珣,心里也有过这种感觉。
这时,萧景珣抬起头来,朝她招了招手。
顾窈像是受到蛊惑般,不自觉便朝他走了过去。
她还未在软塌上坐了下来,就被萧景珣伸手一拽,拽到了自己怀中。
下一刻,又被他翻身压在了身下。
顾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她推了推萧景珣的胸膛,叫了声:“皇上。”
萧景珣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了一句话,就叫顾窈连耳垂都红透了。
殿内伺候的宫女嬷嬷早就很有眼色退了出去。
顾窈被他好生折腾了一番,被逼着叫了不知多少句容郎,等到最后的时候,连手指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萧景珣在她耳边低声道:“明日朕陪窈儿出宫见你祖母和兄长,自然要先讨些谢礼才划算,窈儿你说是不是?”
“再说,你祖母若知道窈儿这般得朕喜欢,心里头也是高兴的是不是?”
听着萧景珣意味深长说出这些话来,顾窈的脸又红了起来。
这人,好生会欺负人,也不知当初太傅是怎么教他的。
傍晚时分
两辆马车徐徐驶进城门,马车里坐着的顾老夫人头发发白,因着舟车劳顿,面上露出几分疲惫之色来。
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彩月道:“老夫人,咱们总算是到京城了。”,